特產 三天沒見,甚是想念。(2 / 2)

這時候,路邊一個小姑娘衝過來。她手裡捏著棉花糖,撞上北歌的時候黏在了她的衣服上。

“真是不好意思,”小姑娘的哥哥追過來,跑得滿頭都是汗,看見北歌的衣服臟了,又是惶恐又是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您的衣服臟了,我賠給你吧。”

哥哥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頭上戴著白色圓帽,臉龐黑瘦,眼神明亮。

“你是少數民族?”北歌不甚在意地拽了拽裙邊,這衣服貴,她沒有臟一點就讓人賠的習慣,更何況這兩個都是孩子,“什麼族的?”

哥哥愣了一下,如實回答:“回族。”

北歌想了想,蹲下身子對小姑娘說:“我想買傣族的服飾,你知道哪裡有賣的嗎?要正宗的,不要旅遊景區出售的,最好質量好一些,從傣族人家手裡買。”

小姑娘捏著棉花糖,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我知道,哥哥帶著去。”

北歌捏了一把她軟嫩的臉頰,輕聲道:“好。”

小姑娘的黑瞳仁圓溜溜一顆,又大又精神,一路上總在偷瞄北歌,被發現了還會紅臉衝人笑。

這模樣令北歌胸腔一陣柔軟,情不自禁想到小時候的衛姝。

衛姝自小不缺公主裙,在外人看來,她每天打扮得像個小公主,長得幼嫩可愛,大眼睛水靈靈的,總是給人一種需要保護的錯覺。

不過,這種小公主,性格裡若是加上點任性和嬌縱,變成蠻不講理,再可愛都會變得麵目可憎。

小孩子都會任性,都會不講理,人們對各種小孩的容忍度卻不儘相同。

那一年,衛姝和家人要去度假村遊玩,衛姝知道要和北歌分開十幾天,當時就哭了個天昏地暗。

衛母隻好拉著她的手,來北歌主人家裡,問可不可以把她借走。

當時,北歌的母親攢了一筆錢,想要送北歌去補習班。

北歌的成績在學校很好,近期因被衛姝打擾,沒有好好完成作業而有所下滑,北歌的母親本來就很焦慮,連活兒都不肯讓她乾,一心想把她的學習趕上去,所以最開始是拒絕的。

薑家,也就是雇傭北歌母親的人家尊重她的意見,婉言拒絕衛姝母女倆。

衛姝沒把北歌帶走,當即也不走了,扒在門口裝飾用的柱子上,把自己抱成個無尾熊,眼淚吧嗒吧嗒掉,最後連飯都不吃,鬨著讓北歌。

除了北歌母親,所有人都於心不忍。

北歌心疼衛姝,不覺得自己的成績和衛姝有關,主動求母親放她離開。

“孩子,是媽媽沒本事,”北歌的母親看她的眼神十分複雜,裡麵混雜了愧疚和屈辱,輕輕撫摸北歌的頭頂,語氣卻很堅定,“等媽媽攢夠錢,咱們就離開,媽媽不會讓你一直在這種環境裡待著。”

北歌搖了搖頭,臉上並無一絲屈辱:“媽媽,您很辛苦,在這裡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她稚嫩的自尊心已經在日漸一日的成長中,變得自洽而堅強。更何況她現在很喜歡衛姝,陪著自己喜歡的人,她更不覺得委屈。

衛姝得償所願,拉著北歌回家,一行人去山裡的度假村,卻未料半路發生山洪,北歌和衛姝與大人們衝散,情況危機。

北歌護著衛姝往山上爬,爬到沒有力氣暈倒,暈倒前,她看見滑動的泥土,隻來得及喊了一聲讓衛姝快點往上走。

醒來後,北歌發現衛姝沒有走,反而用力把她拖進一個山洞裡。

衛姝渾身都是泥巴,披頭散發比乞丐還要狼狽,看見她醒了,惶恐顫抖的目光瞬間發亮,開心地趴上她的胸口,所有害怕的情緒開了口,無聲掉眼淚:“你終於醒了。”

北歌是力竭之後的昏迷,醒來就好了,她摸了摸衛姝的頭,問她為什麼不走。

衛姝當年才八歲,什麼都不懂,哭著說她要和北歌在一起。

又是在一起。

玩要在一起玩,碰上要命的事,還要和她在一起。

北歌笑著罵了一聲:“小傻瓜。彆哭啦,衣服都要被你弄濕了。”

衛姝扁嘴巴,臟兮兮的小手在大眼睛下麵一蹭,小聲道:“本來就是濕的。”

兩人很快獲救,衛姝的父親調動了周圍省市的消防力量,將兩人完好無損地帶了回來。

不過北歌的母親差點失控發瘋,從那之後,很少同意北歌與衛姝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