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秉文平日裡不經常在穆府。
宋清猗觀察了他的行蹤,發現他總是神出鬼沒。
有時午時歸,有時酉時歸,陪她匆匆用完膳便又消失了。
也許是公務繁忙。宋清猗心想著。
然而宋清猗天生具有著一種敏感性,這種敏感常常如同小動物對於未知危險的預警一般。而穆府,便讓她覺得恐懼。
儘管府內畫棟飛甍、落英繽紛,然而卻少有人氣,鳥雀的聲音也很少聽到。那些侍女侍衛就如影子一般沒有存在感。
穆秉文不在的時候,宋清猗時常覺得穆府裡麵隻有自己一個活人。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宋清猗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
那個跟隨自己的侍女雖然木訥沉默,但是也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
“你叫什麼名字?”宋清猗問道。
“奴婢沒有名字。”侍女的聲音還是那麼冷冰冰。
“人活在世上怎麼能沒有名字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取一個好不好。”宋清猗聲音柔和。
侍女愣了一下,木頭般的臉龐好似在那一刻活了起來。
她慢慢點了點頭,帶著些遲疑和無措。
“蘭芷滿汀洲,遊絲橫路。”宋清猗想起了一句詩。
“蘭芷這個名字如何?寓意著美好。”宋清猗的笑顏如春花般綻放,讓人心醉神迷。
侍女,不,蘭芷,她本來空洞漆黑的眸子在那一瞬間亮了一下。
她盯著眼前的女子,認真的重複了“蘭芷”這兩個字,仿佛要把它刻在心上。
而這隻是一個小插曲。
平淡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了。那天是穆父穆母的忌日。
當初穆子清和宋清猗的離府,正是在穆父穆母意外逝世沒多久後。
還記得——“子清,你們儘快離開這裡,安安穩穩做個小官,不要回來。”這是穆父穆母傳來的書信,字跡潦草,仿佛是在時間十分緊迫的情況下寫的。隨後到來的是他們意外墜崖的死訊。
那時候的穆府人心惶惶。穆子清悲痛之餘,快速安排好一切便帶著宋清猗離開,並將穆府托付給了穆秉文。
“秉文,我走後,你便是穆府的主人。你要替我們好好看住這一切。”
“兄長,可是,為何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少年神色茫然。
“為什麼父親母親會突然墜崖?”
“兄長......”
為什麼他們未在書信裡提及我半句?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