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沒有手機,但南真還是應了聲:“哦。”
回到家魏嘯朗坐立不安,那個糾纏南真的老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想來想去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第二天是周六,他想去南真家看看,順便再跟她普及一下安全知識。正好馬成鑫來了電話,說在國外讀書的白宇航回國了,叫兄弟們一起玩。迎接朋友是大事,南真的安全也是大事,他對馬成鑫說:“今天我負責安排吧。”
原本回國就是看朋友的,白宇航自然沒有反對意見,和馬成鑫一起應約和他在一條破落街道前見了麵。
白宇航問:“老魏,為什麼約在這種地方見麵?還有,你今天打扮得怎麼這麼,嗯,潮?”
因為不上學不用穿校服,魏嘯朗穿了件白色字母花紋立領衛衣,外套一件黑灰相間的寬大夾克,額頭上還綁了條與衛衣同款的頭巾,看上去放蕩不羈,又活力四射,走的酷潮風,和他平時乖乖仔的打扮大相徑庭。
馬成鑫了解內幕,笑道:“一會兒見到他的飯搭子你就明白了。”
魏嘯朗不承認也不否認,南真從內到外透著酷勁兒,他也想像南真那樣酷一點,站在南真身邊才不至於突兀,他帶著兩人朝南真家的黑遊戲機廳走去。
路過一條小巷時,裡麵一群社會氣很濃的女生正在打架,挨打的那個人被五六個女生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魏嘯朗正想上前管,馬成鑫一把拉住他:“上次你抱馮之之,你以為你飯搭子是過去幫你忙的?注意和彆的女生保持距離,小心你那小心眼兒的飯搭子跟你拆夥。”
“跟她有什麼關係?”魏嘯朗嘟囔了一句,還是停住腳步,大喊一聲,“喂,你們再打我們報案了。”
那群人停了一下,挨打的那個人也趁機從地上坐了起來。
一看那人的臉,魏嘯朗一愣。
馬成鑫也眨了眨眼:“不會吧,老魏,是你的飯搭子。”
魏嘯朗拔腿就朝那邊衝,一邊衝一邊喊:“你們是什麼學校的?敢打我們萬諾中學的學生,小心我們學校找你們家長。”
見魏嘯朗一方是幾個衣著光鮮的高大男生,那群女生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其中一個人離開前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罵了句:“雞婆,到哪兒都能勾搭到姘頭。”
南真靠牆坐在地上,頭發被人扯得像鳥窩,嘴角青紫,衣領也被人扯爛了,露出了裡麵的白色純棉內衣。
魏嘯朗脫下夾克替她披上,問:“她們為什麼打你?”
南真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群太妹會突然打她。剛才那些人突然攔住她,說她以前搶過彆人的男朋友,所以要教訓她一下。笑話,她根本就不認識那些人,也根本沒談過戀愛。不過她以前確實莫名其妙招了不少恨,很多人看她不順眼,挨打也不算奇怪。看了魏嘯朗一眼,她輕聲一笑,用淡淡的語調說:“什麼打我?彆胡說,我們是在互毆。”
可她明明是在被單方麵毆打,見她狼狽不堪,魏嘯朗恨得牙癢癢,但那些人又是女生不好出手教訓,隻得扶著南真站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不遠處的麵包車裡,被人搶了英雄救美機會的向力摟著懷裡的金子,看著依靠在魏嘯朗身邊的南真,冷笑一聲:“追個小姑娘怎麼這麼難?虧我還特意在場子裡找了幾個最能打的妹妹演戲,那小男生又是誰,怎麼哪都有他?敢搶我的台詞。”
金子比南真大了好幾歲,自然成熟許多,南真的很多想法在她看來就是個笑話,她笑道:“南真覺得那個小男生可愛,追著人家看了好幾年,彆的不知道,我隻知道小男生姓魏,家裡挺有錢的。”
“那男生長得不錯,難怪南真喜歡。”向力拍了金子的臉,“本來想弄點花樣哄哄她的,沒想到這麼麻煩,以後還是用我的方法吧。”
南真的家,說得好聽是間獨立的院子,說得不好聽就是兩間歪歪斜斜的危房,也不知建了幾十年了。院子還算打理得漂亮,雖然是泥巴地麵,但南真在牆角種了幾棵花,正值深秋,一棵金桂開得熱鬨,滿院飄香。但屋子就差強人意了,一室一廳一間廚房,綠色的格子玻璃窗,窗戶上糊著發黃的塑料窗花紙。紅磚牆裸露在外,地麵居然還是水泥地。裡麵的家具陳設仿佛被時間凝固在了二十多年前,天花板上糊著上個世紀的舊報紙,木碗櫃,不開火的鐵爐子,暗紅色的雙人彈簧沙發。
客廳很小,幾個人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潮味兒。
南真道:“老平房就這樣,返潮,你們隨便坐。”說完進臥室換衣服去了。
第一次來接南真上學的時候,魏嘯朗隻在門口晃了一下,他也沒想到南真的家異乎尋常地破。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主動招呼起來。拎了兩條古老的木質條凳放到院子裡:“屋裡潮,到院子裡坐吧,院子乾淨,花也開得好。”
馬成鑫和白宇航依言跟他到了院子裡。
魏嘯朗又返回客廳找喝的東西。
“南真,有茶葉嗎?”他問。
南真在臥室裡模模糊糊地說:“碗櫃裡有花茶。”
魏嘯朗打開碗櫃,裡麵有一罐南真自己晾曬的乾桂花,罐子上寫著“桂花茶”幾個字,還有幾個洗得乾乾淨淨,印著紅雙喜字樣的玻璃杯。
他又問:“有燒水的東西嗎?”
“櫃子邊上有電熱水壺。”
於是魏嘯朗用電熱水壺接了一壺水燒開,將乾桂花放進玻璃杯泡好,用大紅雙喜牡丹花圖案的搪瓷茶盤端到院子中央,遞給兩個哥們兒:“條件有點簡陋,你們彆介意。”
白宇航目瞪口呆,接過一杯花茶:“不介意啊,這裡又不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