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鑫同情地看著他:“和你拆夥的意思。老魏,女孩子是不講道理的,你自己都沒道歉,還敢讓她給你道歉?”
魏嘯朗傻眼了。
馬成鑫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你自己說的,她隻是你的飯搭子,你的朋友,就算拆夥也不可惜。”
“本,本來就是啊。”看著自己餐盤裡倒扣著的碗,魏嘯朗心中五味雜陳。本來就是南真錯了,錯了就得道歉啊,她還耍脾氣不吃飯,不吃飯下午餓了怎麼辦?
晚上呂翼回家,又看到地上散落著一堆衛生紙。自從那天回來後南真就沒去KTV工作了,結合特意去KTV監控室看的,被南真踹的倒黴蛋的模樣,他撓撓頭,對背對著他的南真說:“真真,你是不是跟小狗吵架了,撒嬌的女人男人才喜歡,性子不要太烈。”
南真用被子蒙住頭不理他。
感情的事兒彆人也沒辦法。因為隻有一間臥室,呂翼的的小床就在南真的床旁邊,他靠著被子躺下,看著天花板上貼著的報紙,自言自語:“你那麼喜歡他,以後可怎麼辦呢?”
第二天,南真在食堂吃飯,魏嘯朗端著幾碗菜走過去,像往常一樣放到她麵前。
南真怔了片刻,鬆了口氣,從碗裡夾起了一塊排骨,也和往常一樣。
魏嘯朗也鬆了口氣,冷戰就冷戰吧,飯搭子不散就行。
轉眼到了周末,外班的馮之之約敬西玲和其他女生去附近新開發的古鎮玩,一群女生出行當然少不了叫男生背行李當攝影師,做為女生緣最好,又最容易說話的馬成鑫和魏嘯朗,自然是乾苦力的第一人選。
雖然是周末假期,古鎮裡的遊客並不多。南真穿著藍底白花的民國衣衫,頭發編成了一條鞭子,還帶著一張頭巾,站在店鋪裡推銷“古鎮肉粽”。
她無意中一抬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拱橋上穿著白色衛衣,帶著棒球帽,前胸後背掛了好幾個女式背包的魏嘯朗,還有那群嘰嘰喳喳的女同學。雖然旁邊的馬成鑫同樣也背著好幾個背包,但南真就隻注意到魏嘯朗。
想起他每天中午的那些菜,又看到他身上背的那些包,南真心裡發堵,真想把魏嘯朗抓過來再踹一腳。突然她明白了,馬成鑫說得對,她就是小心眼兒,心眼小到不得了,她見不得魏嘯朗幫彆的女孩。她想魏嘯朗隻幫她。
和女生出行最沒意思,就算在同一地點,她們也能擺出上百個相似的姿勢和上百個幾乎同樣的表情,魏嘯朗百無聊賴地跟在同學們身後,有點生無可戀,還有點想南真。要是南真在這,即使她擺著冷臉,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蛋心情也會好不少。
忽然,橋下的運河邊有人驚呼起來,一個中年男人在水麵上撲騰,像是他妻子模樣的人站在岸邊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魏嘯朗毫不猶豫丟下身上的背包,衝到橋下跳進水裡,朝那人遊了過去。
落水的那人個子比他高比他壯,他想抓住那人的胳膊往岸邊帶。沒想到一碰到他的手,那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將他整個人扯了過去,按住他的頭想竄出水麵。
一下子喝了好幾口水,魏嘯朗拚命將頭探出水麵,可才換了一口氣又被對方按了下去。
他奮力想掙脫,可對方就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岸上的人都驚呆了,見狀馬成鑫想下水救人,敬西玲急忙拖住他:“不能去,你下你也死!”
就在這時,一道藍白相間的身影從他們身邊衝了過去,手在欄杆上一撐躍進了運河。
馬成鑫看清了那人的模樣,大叫一聲:“南真,回來!你拖不動他們!”
南真充耳不聞,飛快地遊到正撲騰成一團的兩人身邊,左手從身後勒住了落水者的脖子,右手高高揚起,手裡抓著從店鋪裡隨手拿來的秤砣。她人狠話不多,對準落水者的太陽穴就砸,大聲喊:“你他媽放開他!”
因為是在水裡,削弱了她手上的力氣,對方體格又太大,砸了兩下隻是將對方砸得暈頭轉向,可也鬆開了手裡的魏嘯朗。但嗆水太多,魏嘯朗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耷拉著頭直往水裡沉。
見狀南真鬆開手上的人和秤砣,遊過去撈起他想遊回岸邊。這時落水者又清醒了過來,隨手抓了新的救命稻草——南真的腳,將她拖了回去。
瞬間南真冷靜無比,不喊不鬨,把魏嘯朗使勁朝岸邊一推。馬成鑫趕緊衝到淺水處,探長了身體用力勾住魏嘯朗的衣領將他拖上了岸。
魏嘯朗已經說不出話了,馬成鑫等人讓他麵部朝下,七手八腳開始急救。吐出幾口水以後魏嘯朗恢複了一點意識。他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四周尋找著:“南真呐?”
他推開擋在麵前的人,踉踉蹌蹌地衝回河邊看著河中央。
趕來的烏篷船已經將落水者拖了起來,那人有氣無力地,右手依然緊緊抓著南真纖細的右腳腕。南真像布娃娃一樣被那人拖著,緊閉雙眼,好像已經沒了生機,也一齊被烏篷船上的人撈了上去。
“南真……”魏嘯朗渾身發冷,如至冰窖,淚如泉湧,發了瘋似的就要往水裡衝,想遊到烏篷船那裡。
馬成鑫忙勒住他的腰:“彆鬨了。船馬上靠岸了。”
魏嘯朗沒回答,痛哭出聲。
等船靠岸,魏嘯朗拖著軟綿綿的腳衝過去,跪在旁邊,看著船老大和救生員將南真抬下船,給南真做急救。
拍出幾口水以後,南真悶哼一聲醒來,恍惚地看了看四周,看見了魏嘯朗。她咳了幾聲,用嘶啞的聲音罵道:“媽的……不是專業人士……不要逞能……你個大英雄……”
魏嘯朗手腳並用爬過去一把將她抱住,又哭又笑:“南真,你沒事太好了,謝天謝地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