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這才像情侶嘛,魏嘯朗開開心心地背著南真朝前麵走去。
“南真,你和你哥沒有血緣關係,以後當親戚走就好了。什麼都管,你不覺你像他媽嗎?”
可是呂翼是自己唯一的哥哥,也是唯一肯賣掉傍身的房產幫自己的人。魏媽媽讓自己還錢的事南真從未告訴過魏嘯朗,她也從不指望魏嘯朗能明白自己和呂翼相依為命的情誼。
“一起長大的朋友隻有我讀到了大學,其他人初中畢業都工作了。沒有我哥我肯定也早就失學了。他不是我的親哥哥,他比我的親哥哥更親。魏嘯朗,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我哥哥沒讀過多少書脾氣不好,你讓讓他行嗎?”南真請求道。
見南真表明了態度,魏嘯朗開心起來。以南真的性格,她說呂翼是哥哥那麼呂翼就是哥哥。他嘿嘿一笑:“好,是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以後不跟他計較了。對了,他最近在做什麼?”
“倒海貨。”
賣房子的錢一半還給魏媽媽,另一半呂翼用來做本錢倒騰乾海貨。目前來看生意不錯,已經賺了十多萬。
魏嘯朗對生意上的事很了解,趕緊說:“你讓他彆乾這行,倒貨很考驗資金鏈的,他本錢不多,要是有人不講誠信壓貨不付現賬就完了。他可以做點小買賣啊,我幫他在靠譜的商圈找一個小攤位吧,賣貨也好,賣小吃也好,雖然累點,但每月掙七八千不成問題。”
南真也覺得呂翼的生意不靠譜,魏嘯朗離開後,她把魏嘯朗的話轉述給呂翼。
呂翼冷笑一聲:“真真,在你心裡哥哥就是個不會掙錢的窩囊廢對不對,姓魏的小子說什麼都對是不是?他不就是看不起人,覺得我隻能做小販。我往山東往重慶送一趟乾海貨一次賺十多萬,你等著瞧,我很快就發財了。”
“萬一有人壓貨不付賬怎麼辦?”南真道。
“放心,和我做生意的都是自家哥們兒,靠得住。”呂翼信心滿滿。
轉眼南真大一畢業,魏嘯朗因為偷偷跑廣州找南真廝混一個月的事敗露,沈素衣趕到倫敦對他嚴加看管,所以暑假沒能來廣州。於是南真找了家奶茶店打工,一天她正忙得暈頭轉向,忽然房東來了電話:“南真,你哥出事了,快回來。”
南真趕到出租屋,還沒進門房東太太就拉著她說:“你哥哥精神狀態不太對,你帶他到醫院看看吧。”
南真進屋,見呂翼側躺在床上,背對著她一聲不吭。
床邊還放著一盆沒燒儘的炭,幸好房東太太看到他端著炭進了屋把門敲了開,否則人可能早沒了。
南真坐到床邊,輕輕拍著呂翼的後背,安慰道:“哥,你彆死,你死了我怎麼辦?沒什麼大不了的,有我在呢。”
以前有呂翼的保護,她才能平平安安長大,現在輪到她保護呂翼了。
呂翼突然轉身,紮到她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和魏嘯朗說的一樣,在前幾次乾脆地結過賬之後,幾個經銷商問呂翼要了一批貨,收到貨後立刻變臉壓賬。呂翼的資金鏈一下子斷裂,不光本錢搭了進去,還借了不少錢墊付貨款,加上他沒跟那些人簽合同。追了幾次賬無果,他的精神一下子崩潰了。醫院診斷,呂翼患上了重度抑鬱,幾乎喪失勞動能力。南真怕他出事,從學校宿舍搬出來與他同住,又聯係了模特經紀人龍哥。
以前龍哥在街上碰到她,非要拉她做平麵模特,她因為要上學沒答應,如今急著用錢,她想起了龍哥說的:平麵模特很掙錢的,你這麼漂亮不做模特可惜了。
第一次拍攝南真很緊張,怕龍哥是騙子另有所圖,還特意買了一把防狼手電藏在身上。
幸好,龍哥將她帶到一棟熱鬨的服裝批發大樓,進了一個擺滿攝影器具的房間,然後扔給她一件軍綠色的棉大衣:“換上,先拍這套勞保大衣練練手。”
南真一愣:“現在是夏天。”
不僅是夏天,還是廣州的夏天,而且品牌方為了節約成本根本沒給攝影室開空調,屋裡熱得像蒸籠一樣。
龍哥笑笑:“冬天的衣服夏天就得開始準備貨源,讓你拍你就拍,記住,模特是衣架子,沒有發言權。”
南真點點頭,穿上了厚厚的大衣,在攝影師的指導下開始擺動作,展示大衣的厚實和暖和。
好不容易拍完,南真熱得差點中暑,她跑到窗邊想吹吹風,連盒飯都吃不下。
龍哥走過來,拿出一遝紅彤彤的票子數了二十張遞給她:“這是早上的酬勞。”平時都是銀行卡轉賬,他就是想故意刺激南真。
辛苦一早上賺了兩千塊,等於魏嘯朗每月給她的生活費。南真趕緊接過錢,覺得分外踏實、
她是個難得的模特苗子,龍哥很想跟她簽長約,讓她兢兢業業為自己賺錢,他勸道:“這幾年電商發展迅速,隻要肯吃苦,做模特賺上千萬沒問題,幾十萬的債很快就能還清。我是個正經的模特經紀,跟著我乾不會坑你的。其實讀書不就是為了賺錢嘛,現在就能賺這麼多錢,為什麼要等到畢業以後呐?”
“謝謝龍哥。”南真道,“我還是想兼顧一下學業。”
龍哥也不急:“好,你自己決定。休息一會兒趕緊吃飯,下午拍三層夾棉保暖家居服。”
晚上,南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呂翼穿著背心短褲蹲在門口,胡子拉碴,形容憔悴,正眼巴巴地等她她急忙擠出笑,走過去蹲在呂翼身邊,從包裡拿出剛掙的五千塊:“哥,做模特可掙錢了,我一天掙了五千塊,等以後拍時裝掙得更多,那些債我很快就能還清。”
呂翼收好錢,眼圈又紅了:“哥哥沒用,要你出門掙錢。”
南真趕緊摟住他的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哥哥隻是病了,等你病好了再掙錢給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