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婚禮當天,魏家蘇州老宅裡大紅燈籠掛得鋪天蓋地,婚禮禮台上繡金牡丹流光溢彩,湖心戲台上熱熱鬨鬨地唱著大戲。人山人海,流水席的客人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林褚跑到前台,偷偷看了看幾十個擺盤的金元寶,然後跑回休息室跟南真說:“媽,盤子裡的金元寶真的是金子打的耶。”
南真淡淡看向他:“淡定點魏秉文,這是你們魏家娶媳婦。”
林褚反應過來:“對哦,這是我家。”他問南真,“媽,外麵的場麵好盛大啊,是不是感覺特彆風光?”
南真吸了口冷氣:“是挺風光,也挺沉的。”
頭上帶著仿點翠鳳冠,插滿了一整套鳳頭釵,還綴滿了珍珠流蘇,這些都是用純金打造的物件。身上的喜服裡裡外外有六層,深藍色霞帔上繡滿了金絲,流蘇也是用純金珠子穿的,長長的拖尾用金絲繡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頭飾加上喜服至少有八十多斤,壓得南真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幸好她是專業模特,還能保持住儀態。
“小文,出來一下。”門外,魏嘯朗小聲喊林褚。
林褚聽話地跑出去。
魏嘯朗將一張紙條交給他:“我給你媽的情書,幫忙送一下。”
婚前新婚夫婦不能見麵,魏嘯朗已經兩天沒和南真說過話了。他實在忍不住,跑過來偷看自家媳婦,越看越覺得南真楚楚動人,撩得他的心臟如小鹿般亂撞。於是忍不住寫了這張紙條。
南真打開林褚送來紙條,上麵寫著《詩經》裡的句子: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南真用眼線筆回了句: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拿到林褚送回來的紙條,魏嘯朗心花怒放,恨不得儀式趕緊開始,好讓他和南真趕緊入洞房,一訴衷腸。
很快到了吉時,民樂團奏響了編鐘,在十位伴娘的簇擁下,南真手持緙絲花扇遮麵。與同樣身著大紅明製喜服,頭帶黑色禮冠的魏嘯朗互相行禮,然後接過魏嘯朗手裡的大紅綢緞,兩人牽著彼此一起走上禮台。
儘管今天的魏嘯朗豐神俊朗,南真真沒心思細細觀賞。今天的婚禮壕無人性,純屬是魏家在向眾人展示實力,她的第一任務不是結婚,是做最美麗最耀眼的新娘。
她踩著鑲滿珍珠的繡鞋,拿出參加高定秀場的氣勢,走出了皇後加冕的氣場。
兒媳婦的表現如此爭氣,辦婚事這三千萬沒白花,主位上的魏從雲和沈素衣笑得合不攏嘴。
舉行完儀式,被人送進新房,表演終於結束,南真精疲力儘地靠在床柱上休息。
好不容易等到魏嘯朗進了婚房,她脖子都僵了,趕緊說:“魏嘯朗,鳳冠太重了,快幫我摘掉。”
魏嘯朗坐到她身邊,看著她發起了呆。
帶著金燦燦鳳冠的南真明豔動人,大紅喜服襯托得她的皮膚白到透明,像一朵精雕玉琢的人間富貴花。
這麼多年了,終於把心心念念的人兒娶回家了,魏嘯朗握住南真的手,溫柔地一笑:“老婆,今生今世,我對你癡心不改,至死不渝,我要讓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一笑,整個世界都明媚起來。南真憶起很久以前,在甜品店裡,魏嘯朗和他的朋友們坐在不遠處談笑風生,而自己像陰暗世界裡的老鼠,躲在不遠處,癡迷地看著他燦爛的笑容。她是多麼想靠近他,哪怕伸出手指頭碰一碰他的衣角也好。那時,她做夢都不敢想,那個如陽光般溫暖的大男孩,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丈夫,自己想怎麼碰就怎麼碰。
但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身上的東西太重了:“魏嘯朗,先幫我把鳳冠弄下來,脖子僵了。”南真道。
“讓我再看看。”戴鳳冠南真實在太美了,魏嘯朗看得目不轉睛。
南真脖子僵都快沒感覺了,後背的冷汗一波一波往後冒,她忍無可忍,重慶話飆了出來:“聽不懂人話是嘜?太重了遭不住了,老子數三聲,三,二……”
不對頭,她真生氣了。
“乖乖,彆喊一,馬上幫你弄。”魏嘯朗手忙腳亂地幫她摘起了鳳冠。
將鳳冠拿到手裡,魏嘯朗也得了一驚:“這麼沉!”
“你以為呢?衣服更沉。”南真齜牙咧嘴地脫衣服,“我的腰啊。”
魏嘯朗趕緊幫她解開一層一層的衣服,貼心地說:“老婆辛苦了,你趴著,我替你揉揉背。”
南真聽話地趴在床上,身上又酸又痛,忍不住哼了聲:“哎呦。”
魏嘯朗脫掉外衣,坐到床上給她按後背。按著按著,看著南真雪白的脖頸,他的眼神漸漸變得黝黑。忽然,他將南真的衣領往下一拉,露出了線條柔和,玉雕般精致的肩膀。
“乾嘛?”南真扭頭看著他。
他沒說話,俯身吻住了自己的新娘。
……
良辰吉日,珠聯璧合,緣訂三生。
半夜南真醒來,□□鳳喜燭仍在桌子上燃著。她拉過大紅喜被替魏嘯朗將露在外麵的胸膛蓋好,披上睡衣,起身走到櫃子邊找事後藥。
聽到聲音魏嘯朗醒來,看見南真正站在櫃子前找東西。原本卷卷的頭發拉得又柔又軟,垂在耳側,穿著薄薄的大紅睡衣,曲線玲瓏。背後又是幾扇雕花軒窗,在昏黃燭光的映襯下,像極了半夜溜進房間偷心的妖精。
他支著頭,肆意欣賞著南真的美貌,自言自語:“我老婆怎麼這麼好看呢?”
“我放在抽屜裡的藥呢?”見他醒了,南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