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聽了卻高興不起來,隻低低地說:“是麼?”
勤政殿中。
有太監向皇帝稟明了三公主失蹤的來龍去脈。
皇帝聽了,便道:“承光殿上下宮女們乾什麼吃的?玩忽職守,竟連延陵亦不放在心上!”
二殿下李宣勸道:“父皇息怒,眼下不是問責承光殿之時。三妹妹和魏家姑娘如今都病著,貿然責罰下人,換上新人,反不利於三妹妹養病。”
“還有魏家姑娘,才入宮兩日,便……”
“唔,她是個好孩子,朕沒看走眼。”皇帝抬了抬眼皮,道,”吩咐太醫,趕緊到承光殿瞧瞧,彆讓她淋病了。”
一太監領命去了。
“伴讀和公主們雖有君臣之彆,但一應起居不可薄待了她們。”皇帝繼續吩咐,“尤其是魏家丫頭,如此忠心,便把她提到縣主的例。她父親做過朕的伴讀,她又做延陵的伴讀,說來也算一段佳話。”
太監總管亦俯首應了。
皇帝繼續道:“看來後宮樹欲靜而風不止。魏丫頭入宮短短兩日,就有人紅了眼!”
後宮是他的後宮,李宣豈敢置喙。
但彆人敢,“後宮的風何曾停過?”
話音一落,皇帝和李宣父子倆忙循聲望去。
隻是人已走到跟前,小太監才來通傳:“啟奏聖上,太後娘娘來了。”
皇帝忙起身請安,“風雨不止,母後怎麼到這兒來?若有要是,隻管打發宮女太監來報個信。”
庾太後笑道:“這麼點子雨無需掛心,倒是皇帝你的後宮又起驚瀾。三丫頭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皇帝無意讓太後過分在意魏家,“畢竟三丫頭無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可。”
“皇帝這話不對。”太後反駁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能隨意處置?何況三丫頭雖無事,魏家丫頭可病得不輕。誰不是爹娘嬌生慣養的?她父親正為皇帝你殫精竭慮,若讓人家知道,自己女兒在宮裡,就在皇帝你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差點沒命,這就不好了。”
太後忽望向李宣,道:“若今日他受了委屈,難道皇帝也輕輕放過?都是為人父母,皇帝也該推心置腹,好好料理了,彆叫功臣寒心。哀家已問清楚了,此事不是偶然,有人有意為之。”
“母後說的是。”皇帝點頭道,“朕這就派人去細細查探。”
庾太後忽又笑道:“哀家已查出真相,皇帝不如一起聽聽。”
雖覺得事有蹊蹺,但已至此,皇帝隻得應允,“但憑母後安排。”
隻見庾太後示意引春拍了拍手,很快便捆了兩個堵著嘴的小太監,丟到皇帝跟前。
太後向那二人道:“你們抬起頭吧,讓皇上好生看個清楚。”
皇帝仔細盯著那兩張臉,頓覺十分熟悉,問道:“你們哪個宮裡的?”
待拔掉堵嘴的帕子,那二人先後開了口。
“奴才是明光殿。”
“奴才在披香殿伺候。”
皇帝難以置信:“是榮嬪?還是晉陵?”
太後冷笑道:“榮嬪可沒這個閒情逸致去對付一個小伴讀。”她示意引春開口。
引春便繼續道:“皇上有所不知,今日三公主和二公主在宮道上起了爭執。魏家姑娘護主,差點和二公主吵得不可開交,幸得大公主調停。魏嘉禾入宮以來,恭謹有加,隻同二公主起過衝突。”
皇帝訝然,心道,“難道真是晉陵做的好事?”
他半信半疑,便說:“或許有什麼誤會,還需再三考證。母後何必著急?”
庾太後道:“那皇帝再去盤問便是。”
皇帝便見李蘇良拖下去,再三審問。不一會兒,李蘇良便來複命:“皇上容稟,那二人口供一致,都說是二公主……”
“隻為了幾句口角?”皇帝難以置信。他反過來還問李宣,“你信不信?”
未等李宣回答,太後便道:“真相如何,皇帝聽完供詞心裡有數。哀家仍是那句,望皇上處置妥當,彆讓功臣寒心。”
皇帝自登基以來,處處受庾太後掣肘。到如今總算大權在握,後宮之權亦借各種由頭分給諸位妃嬪。
未料到,竟是自己二女兒鬨了個沒臉!
皇上正糾結萬分,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有人氣喘籲籲跑過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披香殿總管太監滿臉堆笑,邊跑邊向眾人道喜。
“喜從何來?”
皇帝看見他便想起榮嬪,想起榮嬪所生二公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料,那人邊叩頭請安,邊稟告道:“恭喜聖上!披香殿榮嬪娘娘被診出懷有龍胎,已兩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