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護 還沒有孤馴服不了的小貓兒……(1 / 2)

女帝的年下卿卿 楓眷 4556 字 10個月前

蘭月秋意盈,天高雲影疏。

文昭立在自家府宅的屋簷下,幽幽眸光靜賞黃昏遲暮,倦鳥歸巢,狀似隨意的詢問:

“餘嬤嬤,雲丫頭這兩日情況如何?”

身側一年逾半百,教引嬤嬤打扮的婦人叉手一禮:

“回殿下,她一直在房中未出。她,是何身份?”

此人曾是齊太後近侍,自文昭在襄州建府,便被派了來,算是文昭母女的貼心人。

“撿來的孤女。”文昭無意吐露雲葳的真實身份:“你多費心照看。”

嬤嬤聽得此語,眼底眸光虛晃,總算知曉如何伺候這來曆不明的小丫頭了,是以頷首應承,轉身離了廊道。

暮色昏昏之際,槐夏才現身府宅,與等候良久的文昭回稟:

“殿下,寧夫人無意離去。但暗衛察覺,雲家派人來了襄州,如今就盤踞在州府。她如此僵持下去,雲家會對死訊生疑。”

“你去找了寧燁,她怎麼說?”文昭緩步走向庭院,長身立在廊下的紫薇花前,隨意折了一枝在手。

“她說世人皆當您是殺害雲葳的真凶,她留在此,也可被人解讀成雲家盯著您,意欲拿捏您的罪證,並不會生出亂子。”槐夏有些無奈的轉述了寧燁的見解。

文昭輕嗤一聲:“她現下倒無所畏懼了。難不成是失而複得,母性大發?由她罷。孤回府三日,奏表也遞去了京中,怎得,孤那好弟弟沒什麼舉動?”

“暫沒得到禁中的風聲。”槐夏如實回稟:“府中長史和典軍處,也沒收到旨意。”

“盯著襄州府兵動向,刺史那邊讓府中司馬再拉攏一二,以防萬一。”文昭隨手將花枝彆在了槐夏腰間:

“你明日回青山觀一趟,那兒的後山有隻羸弱的三花狸奴,抱回來。”

槐夏將一雙眼瞪得老大:“殿下喜歡,婢子給您尋個成色好的貓兒就是,山裡野貓怕是不溫順。”

文昭轉瞬失笑,微微眨動著纖長的羽睫:“還沒有孤馴服不了的小貓兒,去吧,就要那隻。”

槐夏一頭霧水的領命離去,實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並不知,那是雲葳的心尖尖。

翌日入夜,文昭抱著被洗乾淨,毛發蓬鬆的小狸奴去後宅尋雲葳。

方入她的聽竹園,便見前頭正房門窗大開,一抹瘦弱身影規矩地跪在正中,不知在做什麼。

文昭心生納罕,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背打直”…“手,抬到胸前齊平”…“手背彆彎”

“住手!嬤嬤在乾什麼?”

文昭踏入房中時,瞧見嬤嬤板正的規訓雲葳,轉瞬冷了臉色,不無惱恨的出言斥責,將貓兒丟去一旁,伸手拉起了雲葳:

“起來,去榻上歇著。”

雲葳的臉色不大好,半垂著眸子分外乖覺,朝文昭欠身屈膝,朱唇輕啟,語調柔緩:

“多謝殿下,不合規矩。”

今日餘嬤嬤不顧她病體未愈,教了她一日的侍君規矩和禮數。

雖說嬤嬤不曾惡語相向,但一直嚴肅的板著臉,語氣也算不得好,令她深覺不自在。

文昭見雲葳愈發疏離,臉色鐵青地扶著人的背,半推半就的把人拉去了榻前。

她的視線雖看著雲葳,話卻是對嬤嬤說的:

“雲姑娘是府上貴客,日後她怎麼自在怎麼來,禁中的那些規矩禮數,不必再學。”

餘嬤嬤目光一滯,她本當雲葳是文昭一時興起,看人有幾分姿色才撿回的孤女,教管一二,日後好能承長公主府的恩情,留在府上安生做個忠心的婢女。

如今看來,她會錯意了。

“是,婢子記下了。”餘嬤嬤小心的溫聲回應。

文昭把此人派來,是出於對她的信重,讓人照顧雲葳,她也心安,孰料竟適得其反。

“去喚郎中來,姑娘身上有傷,再不準磋磨胡為。”

文昭轉眸吩咐著,待人走遠,複又將貓兒抱了過來遞給雲葳:“把它帶來了,可能讓你舒坦些?”

果不出文昭所料,雲葳的杏仁大眼裡閃過一刹驚喜,可光亮轉瞬黯然,她沒有接貓:

“多謝殿下,它不屬於此處。您若慈心,給它尋個家吧。”

文昭眉心的溝壑愈發深了,直接把貓兒塞進了雲葳的懷中:

“方才嬤嬤所為,非是孤授意。你也不必如此謹小慎微,孤帶你來此,不是軟禁你。你若不喜歡嬤嬤在旁,還讓桃枝隨侍,孤沒意見。”

“謝殿下,您做主就是。”雲葳斂眸低語,略帶寒涼的小手輕柔的順了順狸奴的毛發。

文昭輕歎一聲,與人相識大半個月,雲葳敏感求全的性情,她也洞察了幾分。

脾性非旦夕能改,文昭知曉急不得,便儘量讓自己顯得平易近人,柔聲與人寒暄:

“這貓有名字嗎?”

雲葳默然搖了搖頭,忽而,她想起嬤嬤說,殿下問話不可沉默不答,複又低語:“回殿下,沒有。”

文昭將她的一應反映儘收眼底,無奈的扶額一歎:

“天色不早,歇著吧。身子好些就出去走走,府宅寬廣,亭台水榭,園林風光也不差,彆總悶在房中。孤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