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的搖搖頭。
“這兒太冷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晚上,餐館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我們去了一家還開著門的餐館,點了黃燜雞,屋子裡的暖氣烘著我的眼睛,燙燙的,我不停的眨著眼睛。
夏安染突然笑了起來,“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還叫了我大名。”
我看了看她,就說“因為我們是戀人。”
她看了看我,眼神意味深長,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這時,老板招呼著把兩份黃燜雞端了上來,“天真是冷啊,趁熱吃啊,小朋友。”老板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朋友?我心裡麵更加沒有底了,手開始微微的發抖。
“芃芃,昨天那個男生是我同事,他不教你們理學院,所以你沒見過,但是知道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
“嗯…那他也喜歡你嗎?”
“你看到我拒絕了不是嗎?”
“我不知道…你這麼優秀,怎麼會喜歡我這樣的小屁孩。我不相信。”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周子芃你應該懂的”她的臉上有了點怒色。
她生氣了,她很少生氣的,我怎麼辦?
“嗯…嗯…”我無意識的回答著,覺得手腳都變得有點冰冷了。
我覺得好害怕,看著她的臉,從未這麼陌生冰冷過,畫著妝很精致的臉上,仿佛看到了恐怖片裡的女鬼,殺人不眨眼,又溫柔的笑起來。
“芃芃…?”
可能小孩子才會莫名奇妙就大哭吧,隻有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才會無助的大哭。
我再次從女生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如果我真的是個孩子就好了…
就像是在常見的電影裡看到的那樣,男主因為過於幼稚,做出讓女神很失望的事情,然後女主說我不會陪一個男孩長大,不是在養兒子。不過不同的是女神也會稍微流幾滴眼淚,以示不舍。而我的女神不會…
我再次迷失了方向自我…
“是壓力太大了嗎?我們就先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吧,不是分手,你能理解嗎?周子芃…”
我不是很能理解,我也許應該出去走走,我的世界太小了,隻有姐姐一個人…
在這個把人的鼻子不斷凍得紅紅的冬天,我請了長假,自己一個人去旅遊,我曾經加入過學校的騎行愛好者社團,雖然去了一兩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但是就在我想定票的前一秒鐘,突然想起了這個社團,於是我就問社長有沒有自行車,借我一段時間,社長很不好意思的說正好過幾天就是騎行活動,不過有一個舊的自行車可以借我,社長很自豪的說這個自行車的戰績,不過我又開始臆想,想著在西藏如果出現了高原反應了怎麼辦?想象中我口吐白沫對來救我的好心人說,姐姐…姐姐…打姐姐的電話,顫抖著僵硬的手撥打電話…
“周子芃?”手機再次嗡嗡響起來,我僵硬著手打字,“對不起啊,剛才走神了。”
社長也沒有在意,說我的老朋友就交給你了,他很厲害的,保你平安,明早車棚見。我連連道謝,覺得心裡燃著一小股火苗。
天氣依舊很冷,第二天我3點就醒了,就一直睜著眼睛發呆,聽著呼呼的風聲就把自己想象成玻璃,玻璃上時不時被大風刮得碰碰作響,一滴一滴眼淚一樣的東西冰冷的掛在玻璃上,等手機上社長的信息發過來,才發現自己臉上都是冰涼的液體。
頭昏昏沉沉又異常清醒,社長早已在車棚裡等我,一身潮牌,正跺腳取暖,見我來了大老遠招著手,我頭昏昏的又怕滑倒,小步小步的像企鵝一樣,他就在那裡笑,說以前怎麼感覺你這麼搞笑,我愣愣的看著他,有點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能笑。等到了車棚裡,他把那輛舊自行車推過來,紅色的漆有一點點暗淡,其他與新車並沒有什麼差彆,社長依舊笑著,身上有一股沙漠的氣息,就算是潮牌也掩蓋不了。
“那我先走了~”我呆呆的說。
“走吧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社長很開心。
我也挺開心的,如果沒有腫掉的雙眼的話,我抬起來頭,仿佛浩然正氣,悲壯不已。
冷風吹得眼睛發乾,我扭回頭,看見社長正在打電話,我自嘲的笑了笑,對呀,每個人都在忙呢。
在高中的時候,總是喜歡在抽屜裡麵偷偷的看小說,樂此不彼,覺得這就是整個世界了,在大學的時候,有一次無事可做去翻看以前的小說,看著裡麵人均高中的主角,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回不去了,裡麵無所顧忌的青春,現在看著著實有點代溝了。
不知不覺,我已經變了個樣子。
請假之後,我翻看著手機上的地圖,預計著大概的時間大概的進程,雖然心裡有點害怕,但更多的是麻木的痛,麻木的眼神已經腫得快要睜不開了。我用比眼稍熱的手揉揉眼睛,從大門出來,暫彆了親愛的校園。
因為我想要的是全程騎行,所以要帶的物資就比較多,我把一個包綁在自行車上,另一個隻能背在身上,不多一會兒,全身都不舒服,流的汗也不知道是熱的冷的,為了照顧自己的身體,我隻好一會兒騎著一會兒下來走著。
也許我應該想些什麼,比如一些幻想,自己變成了一棵樹,一個房子,那樣的話我就又可以逃避了,可是我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是,自己隻是個無能的人,無能到讓自己都有點羞恥,雙腿不需要大腦的指令也可以麻木機械的走,可是我卻無時無刻不被束縛著,真要幻想的話,我的雙手應該從車把上放下,手合在一起,再弄把手銬緊緊拴住,關在籠子裡,這時候我才是真正的我,無能為力的我。
寒冷的風不停灌進衣領裡,四處遊走,路上都是一模一樣的景色,樹,屋子,幾個人影,風在耳旁嗚嗚咽咽的,像是哭聲一樣,聲音上串下跳,不停的遊走。我的手凍僵了,和我的腿一樣,我停在一個商鋪,裡麵有個媽媽在拉著孩子玩,孩子開心的笑著,我看了半天,想著我貌似也有想過要去結婚然後生個可愛的孩子,教他知識陪他玩耍,如果我沒有喜歡姐姐的話,或者她是男生的話,那一切就很理所應當了吧,我應該也會有不同的經曆,有不同的故事,不過,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我了,孩子的媽媽這時候注意到了我,問我要買些什麼東西嗎?我笑著搖搖頭,趕緊走了。
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真的有那麼親密無間的關係嗎?我一直都想把所有人都推到一定的距離,卻又因此感到十分無聊,每當看著行行色色的人,孤獨就會席卷我,即使靠得再近,心都是遠的,即使說再多的話,也沒有一句說到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