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從今天開始,他要讓望鶴昀成為健美先生!
他在心裡盤算著給望鶴昀製定的鍛煉計劃,先拿了兩盒退燒藥,又拿了幾盒其他藥品,什麼療效的都有,上至頭疼腦熱,下至跌打損傷,連口腔潰瘍和過敏藥都備上了,主打的是一個有備無患。
正打算拿一盒消火的衝劑,身旁一個人忽然伸手,抽走他麵前的塑料袋。
喬瑛轉過臉,對上那張熟悉的野性十足的麵孔。
“望鶴昀病了?”季隋陳微微眯眼,神情有些危險。他眼下有點青黑,使他看起來有些陰鬱焦躁。
喬瑛麵不改色:“沒。”
季隋陳嗤笑一聲,掃了眼喬瑛手裡的籃子:“他沒病你買這麼多藥?”
喬瑛:“我給自己買的。”
季隋陳沒管他,自顧自翻起喬瑛籃子裡的藥。
“止痛片、退燒藥、紗布、止咳糖漿……貨挺齊啊。”
不過這麼一來,喬瑛看起來確實是來掃貨的。季隋陳略微打消了疑心,後退半步,把剛剛拿下來的衝劑扔進喬瑛籃子裡。
他隨便披了件外套,裡麵穿著球衫和球鞋,胸口還有點汗濕,看起來是剛從球場出來。也許是知道望鶴昀沒受傷,他沒再打理喬瑛,從貨架上拿了一包紗布和一瓶雙氧水。
喬瑛打量他,問:“你受傷了?”
季隋陳乜了他一眼,唇角不悅地抿起:“怎麼可能?”
“問問而已,這怎麼還不高興了?”喬瑛撇撇嘴,轉身去櫃台結賬,沒想到季隋陳跟了上來,將手裡的東西扔進喬瑛的籃子裡。
“一起結。”季隋陳拿出張銀行卡,遞給店員。
喬瑛:“……”
神戳戳的。
店員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沒多問,拿著季隋陳的卡刷了下。喬瑛買的藥多,正好趕上藥店活動,送了他一個小藥箱,店員還貼心地替二人把藥裝在了一起。
喬瑛拎著袋子,把季隋陳買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他。
季隋陳兩手插兜,耷拉著嘴角,半天沒接。
喬瑛:“我要回去了。”
季隋陳微微眯眼:“你急著回去做什麼?”
喬瑛莫名其妙:“我有家還不能回了?”他覺得和季隋陳這個神經病說不了幾句話,將季隋陳的東西往地上一放,拎著袋子就要走。
“等一下!”季隋陳叫住他,猶豫了幾秒,從口袋裡掏出一隻臟兮兮的小貓。“你家有羊奶嗎?”
他手裡的小貓看起來才一個月大,縮在他掌心裡,肚子上被血打濕,粘成一綹綹的。
“我是在球場撿到它的,它肚子被鐵絲網刮到了,要趕緊包紮。”季隋陳解釋道:“它一直喵喵叫,母貓也不在身邊,可能是餓得狠了。”
說來也巧,原身很愛喝羊奶,所以家裡備了不少羊奶。
喬瑛知道這小貓是假的,如果是遊戲裡,那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一團數據;他也知道讓季隋陳去家裡,就相當於給兩人創造了見麵的機會。可是當那隻小貓無力地轉了轉眼球,金色的貓瞳半睜著望向他時,他歎了口氣:“走吧。”
大不了不讓季隋陳上樓。要是季隋陳問起來,他就糊弄幾句。而且給小貓上個藥喂點奶很快的,弄完就趕走得了。
這藥店離望家不遠,走幾步就到了。喬瑛進去讓季隋陳坐下,找了瓶羊奶,放進微波爐加熱後,用小碟子裝了出來。
季隋陳正坐在沙發上給小貓包紮肚子,隻是邊包邊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裡一圈又一圈,眼見著要給小貓包成粽子了。
“再包下去它都要喘不過氣了。”喬瑛把碟子放在桌上,忍不住提醒。
季隋陳猛地回過神,有點慍怒:“我平時都是這麼包的,你會你來包啊。”他將貓塞到喬瑛手裡。
喬瑛真不知道季隋陳一天天為什麼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燃,不過他懶得計較,伸手將小貓身上的紗布拆開,三下五除二就重新包好了,還係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季隋陳沒想到喬瑛還真會,甚至還這麼熟練,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眼神不由自主落在喬瑛指尖。
喬瑛把羊奶端到小貓麵前,讓它自己去舔。他的手其實很漂亮,今天傷痕淡去許多,隻留下淡淡的痕跡,令人想起動物皮毛上漂亮的花紋,秀氣外添了幾分野性,挺有可看之處。
眼前的少年眼眸低垂,耐心而又溫柔地替小貓順毛,唇邊攜著一縷淡淡的笑意。
真奇怪,明明是個討厭的家夥,為什麼……
季隋陳有點煩躁地咬了咬自己口腔裡的軟肉。
其他人並不知道的是,他這段時間並沒有入伍,而是因為患上了嚴重的睡眠障礙去國外治療。昨天見到望鶴昀後,他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入睡障礙發作得更加厲害,吃了兩片安眠藥都沒用。直到剛剛,那種亢奮的焦躁還折磨著他。
然而現在看著喬瑛哄小貓時的神色,他卻感到一陣平靜,就像是昨天喬瑛在他身邊安靜地睡著那樣。
喬瑛正快樂地擼貓呢,忽然聽見季隋陳問他。
“喂,你能不能陪我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