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修) 你說少爺請睡覺(1 / 2)

13.

喬瑛是被人掐醒的。

手背一陣刺痛,嚇得他差點跳起來,發現自己坐在病床上,一股消毒水味兒,麵前站著橫眉豎眼的喬潤芳。

也許是顧忌著外麵有人,或者怕人聽見,喬潤芳壓著聲音問他:“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啊?”喬瑛還沒反應過來。

“你救他乾嘛?!”喬潤芳怒視著他。

喬瑛也是第一次見喬潤芳氣成這樣,有點心虛:“我什麼都沒做啊。”

其實我做了很多,要是沒有我你很快就要進大牢了!

喬潤芳:“當時我們說好了,你要無條件配合我的行動,你忘了嗎?你這個豬腦子,我想到你肯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才沒有提前將計劃告訴你……你這讓我怎麼跟雲見暉交代?”

喬瑛:“你這是犯法,很有可能會把自己送進去的。”

“你知道什麼?”喬潤芳眼神冷冷的:“出爾反爾的是你,我都聽說了,是你把他從山裡帶出來的。你帶他出來乾什麼,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在山裡的時候他是不是告訴你手機沒有信號?”

喬瑛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那座山他媽的離市區這麼近,怎麼可能沒信號?他肯定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想拿你當替罪羊,你居然還想著救他?我看你是腦震蕩震成傻子了!”

望鶴昀走到病房外時,正好聽到喬潤芳咬牙切齒的這句話。

他幾乎能猜出喬瑛下一句要說什麼,估計就是不可能,哥哥心地那麼善良,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諸如此類的蠢話。他正打算推開房門,聽見喬瑛聲音響起的那一瞬,又停下了腳步。

“哦,那又怎麼樣啊。”

望鶴昀神情頓住,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裡看去,正巧看見喬瑛的側臉。喬瑛沒什麼表情,語氣也聽不出喜怒,好像他正在說的話是一件非常正常又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可是要你的命,什麼叫那又怎麼樣?”喬潤芳一臉不可置信。

喬瑛無所謂地說:“要我的命而已,又不是要彆的東西,我願意給。”

他是真的這麼想的,反正死了之後就是下一個世界,無論哪個世界都沒有太大區彆。再說了,他這條命早晚不都得給出去,給誰不是給。

望鶴昀立在原地,眸光晦暗不明。

無論喬瑛這句話是真心假意,喬瑛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蠢,蠢到他覺得自己的處心積慮都顯得可笑。

這樣的話,既然喬瑛堅持要演這套兄友弟恭的戲碼,那他陪他演一段時間又有何難?反正……也沒剩多久了。

喬潤芳瞪大雙眼,塗了鮮豔指甲油的手向喬瑛一指:“你他媽喝了什麼迷魂湯?”她惡狠狠地剜了喬瑛幾眼,拎著包氣衝衝地走了出去。在那之前,望鶴昀躲進了一旁的樓梯間,聽到喬潤芳高跟鞋的聲音遠去後才出來,還沒走到喬瑛病房門口,又遇上了一個熟人。

雖然不算意料之外,但是還是令他有些驚訝。

季隋陳拎了一個高檔果籃,神色有些憔悴,見到望鶴昀,下意識地把果籃往背後藏了藏,對望鶴昀笑了下。

“你身體還好嗎?”雖然是在問望鶴昀,腳尖卻是向著喬瑛病房的。

“挺好的。”

“哦,我來——”季隋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並不敢看望鶴昀。

“你是來看喬瑛的吧?”望鶴昀替他接上了話:“正好他還沒休息,快進去吧。”

季隋陳鬆了口氣,看向望鶴昀,如釋重負地說:“謝謝。”

望鶴昀彎起眼眸:“沒關係。”

季隋陳很久沒有和望鶴昀這樣正常地聊天了,目送望鶴昀離開,甚至有些不適應,心裡又有一些暗暗的欣喜。這會是他與望鶴昀關係破冰的契機嗎?要不是他現在找喬瑛有事兒,就直接追上去了。他咬牙在病房外轉了兩圈,才推門進去。

上次從喬瑛家倉皇逃走後這幾天,他試過加大安眠藥的劑量或者換藥,甚至換醫生,但每一次的效果都不如那天他在喬瑛房間睡得那一晚。他的醫生聽說後,委婉地建議他多來找喬瑛。

可是他總覺得自己若是真的隻有在喬瑛身旁才能睡得著,未免顯得低人一頭,所以遲遲不願來。知道今天得知喬瑛受傷,他仿佛突然有了合理的借口。

喬瑛正躺在病床上想著喬潤芳來看病人連水果都不知道買,真沒眼力見,就聽見有人走了進來。

“請進——”他懶洋洋地說。

來人沉默著走過來,將手裡的東西往床頭櫃上一放,語氣有些彆扭:“聽說你腦子摔壞了,你還好嗎?”

喬瑛轉過頭,發現是季隋陳。

“是你啊。”他麵露驚訝,確實沒想到季隋陳會來看他,敷衍地點點頭:“我挺好的。”

季隋陳瞧著喬瑛,其實他現在不討厭喬瑛,但是一看見他,就想起自己半夜在他房間哭成狗的事情,難免有些尷尬與煩躁。見喬瑛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他鬆了口氣,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他肩寬腿長,是衣服架子身材,喬瑛看過去,卻覺得二人見麵這幾次,季隋陳好像一次比一次瘦了,這瘦的速度未免太快。

季隋陳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問:“你什麼時候出院?”

喬瑛搖搖頭:“我不知道,看醫生怎麼說吧。你找我有事嗎?”

季隋陳眼神飄忽,伸手摸了摸臉頰,又蹭蹭鼻尖,半晌後小聲說了句什麼。

“你說什麼?”喬瑛沒聽清。

季隋陳猛地站起來,說:“你管我乾什麼呢,你這兒我不能來?”

喬瑛:“……”

“隨便你。”喬瑛懶得跟他計較,在心裡把季隋陳劃入小學雞一欄。

季隋陳在病房裡走了兩圈,對病房的設施以及家具進行了一番品鑒與批評後,轉到喬瑛床頭,瞪著他:“你怎麼不睡覺?”

喬瑛:“……你說話太好聽了,我舍不得睡。”

季隋陳突然臉紅了,瞪著他說:“那我不說了,你現在就睡覺!”

喬瑛很想說我要叫護士來把你趕走,但是最後他沒說,畢竟季隋陳這家夥神經兮兮的。他調整了下姿勢,說:“我有點想吃水果,不吃的話有點睡不著。”

“那你吃啊。”

喬瑛蹙眉:“我頭有點痛,坐不起來……”

他躺在床上,紗布包著腦袋,露出濕漉漉的眼睛,下半張臉的線條十分明晰,蒼白的嘴唇微微抿著,好像很可憐。季隋陳看了他半天,把果籃拆開,拎了串葡萄去洗了。

半個小時後,季隋陳邊暗罵自己是個沒骨氣的家夥,邊給喬瑛喂葡萄。喬瑛吃葡萄還挺挑剔,非要他剝好皮,而且剝得坑坑窪窪的不要。剝到一半的時候,季隋陳真巴不得下點藥把喬瑛迷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