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喬潤芳回來了吧?喬瑛心裡犯怵,磨磨唧唧地打開門。
根據墨菲定律,一切事件總會往他最不想的方向發展。喬瑛一開門,就對上了正坐在沙發上的喬潤芳的視線。
喬潤芳不知道盯著門口看了多久,她今天化了妝,嘴唇塗得血紅。
其實她長得很漂亮,而且不是那種妖豔的漂亮,令人徒生遐想,而是很有風韻的美,非常符合她的年齡。
就是心思不純,走了歪路。喬瑛歎了口氣,走進去,在喬潤芳麵前坐下。
喬潤芳:“喬瑛,你跟我玩兒失聯是吧?這幾天你天天回家,卻不接我電話,是什麼意思,翅膀硬了?”
喬瑛:“沒,我手機壞了,換了張卡。”
喬潤芳嘖了一聲:“廢物。”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個傭人抱著一個大盒子走了出來。
喬瑛有些茫然,一轉頭,不知道從哪兒竄出兩個彪形大漢,把他胳膊一架,就這麼拖出了家門。
那兩個紙盒子被扔到他腳下,喬潤芳一手拉住門把手,紅色的指甲油閃著釉質的光。
“你知道你應該去哪吧?”她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將門一合。
喬瑛呆在原地,反應過來:他這是被掃地出門了?
他打開地上的盒子看了下,其實喬潤芳沒把事情做的太絕,還把他的電腦和衣服都給他裝上了。
沒關係,我們富二代肯定有自己的私房錢!喬瑛給自己鼓了鼓勁,摸出錢包,找到僅有的一張銀行卡,查詢餘額。
[341.89]
喬瑛:“???”
他,一個富二代或者說是私生子,居然連點私房錢都沒有,這合理嗎?
現在他渾身上下就隻有這三百來塊錢,還有今天季隋陳塞給他的幾張大鈔——他隻用了一點,還剩個兩百左右。
攏共加起來五百塊,住酒店都住不了三天。
這下斷了他出去租房的念頭,現在看來,他隻能按照喬潤芳的計劃,去望鶴昀那兒蹭住了。
喬瑛抱起盒子,在打車和坐公交之間猶豫了幾秒,慢慢地走向了公交站。
沒積蓄真是沒安全感。
這兒在市郊,公交上沒什麼人。喬瑛喜歡坐在公交車後麵,選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了下來。
從這兒坐到普林長安,大約要四站,並不算太久。他打開手機,打算玩幾局神廟逃亡,打發一下時間,忽然蹦出一條好友申請。
wink企鵝。
這不是望鶴昀嗎?喬瑛一看這個企鵝頭像就樂,連忙點了同意,並且主動打了個招呼。
【哥,有啥事兒嗎?】
望鶴昀半天沒回,他沒計較,跟方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方樟看起來還不知道這次英雄救美的計劃失敗了,還在暢想未來呢。喬瑛不忍心打斷他,就順著他的話發黃豆表情。
四站路很快就到了,下車之後還得走一會兒才能到學校。喬瑛抱著箱子,走到半路居然下起了雨,隻好沿著牆根走。
離學校還有幾百米的時候,他看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席赤城?
方樟倒不覺得席赤城是來堵他的,應該純粹是偶遇。他連忙往旁邊牆根一躲,打算等席赤城走了再過去。沒想到這個位置選的天時地利人和,正好能聽見席赤城的聲音。
席赤城應該是在打電話,語氣很不好。
“我不會染回去的!”他把濕漉漉的劉海抹到頭頂,憤怒地說:“我告訴你們,我既不會把頭發染回去,也不會回去,你們彆給我打電話了。”
“染個頭發就克她了?她是席德嵐的二奶,又不是我的,關我屁事?要真那麼容易就克死了,那就讓她死好了。傻逼。席德嵐有本事的話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看是他滾還是我滾。”
喬瑛站在屋簷下,聽著席赤城在那邊罵罵咧咧,看外麵雨滴淅淅瀝瀝,抱著紙箱的胳膊一陣發酸。
不知道哪裡竄出來一隻流浪狗,其中一隻前爪斷了,顛顛地從喬瑛麵前走過去。喬瑛盯著那隻狗,眼見著它要竄到自己腳底下了,手一滑,箱子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席赤城聽見聲音,看了過來,見到喬瑛立即掛斷了電話,走了過來。
他應該是在巷子裡沒打過顧嶼銘,臉上傷得比較重,眼皮都腫了,再加上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表情很可怕。
喬瑛趕緊打開紙箱翻了翻,沒找到雨傘,隻好翻出一件衝鋒衣,遞給席赤城:“遮遮雨吧。”
席赤城不接,也不說話,下唇一頂,撅著嘴看他。
喬瑛有點想笑,他正色道:“我剛什麼都沒聽見,真的。”
席赤城捏著拳頭,眼睛突然紅了。他搶過喬瑛手裡的衝鋒衣,聲音帶著哭腔:“哪來的路邊攤買的衣服,也敢給我穿?”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披上了。喬瑛替他把帽子撈起來,席赤城擦著眼淚,說:“彆把我發型弄亂了。”
喬瑛:“……你現在還有什麼發型啊。”
“天王演唱會同款濕發造型,你懂什麼。”席赤城嘟囔著說,掃了一眼地上的紙箱,不滿地問:“這些不會是你要扔的垃圾吧。”
喬瑛:“不是,這是我的家當。”
席赤城聞言,頓了頓,頂著通紅的眼尾看喬瑛:“你也離家出走了?”
喬瑛:“算是吧。”
席赤城抿了抿唇,彎下腰把喬瑛的箱子抱了起來。
“走吧。”他悶悶地說。
“啊?”喬瑛沒反應過來:“去哪?”
席赤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去我家,你不是沒地方去嗎,要不然來這破學校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