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聲:“這不是之前被迫中止的躍遷計劃嗎?你們是在拿我們當實驗品?”
“您多慮了,帝國從未,也必然不會放棄這個星球。”
“……”
“本次流放中,您會在各個時空中流浪,永不停歇。”
“永遠?”女人愣了一下:“我不會死嗎?”
“流放沒有終點,除非您身上的罪已洗清。”機器回答:“在您之前也有幾位罪犯接受了流放,您可以看看他們的例子。”
顯示屏變換,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資料。他明明身為地方行政官,理應維護一方公平,卻因為一己私欲,中飽私囊,惡意搜刮民脂民膏,在一次雪災中餓死了二十戶人家,共五十餘人。
“在第五十六個世界,他真心悔改,為了拯救師門散儘家財,又替師門複仇,在雪中與敵人同歸於儘,經時空判斷,此為罪名已清。”
女人:“可是,這也有可能是他裝的呀。”
機器露出一個像素笑臉:“您到時候就知道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在麵前的機器上錄入了自己的指紋。望鶴昀走過去看了眼屏幕,女人的罪名為【渴望自由】。
這個女人發動了起義,殺死了一個基地的人,包括無辜的平民,共計156人。
指紋錄入完成的那一瞬間,望鶴昀在那個女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母親!
女人的身影消散在眼前,他久久未能言語。房門再次打開,略有些拖遝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的是一個少年,眼睛很亮。
他也與麵前的機器進行了一番對話,不過與上一個女人不同,機器剛說了兩句,他便打斷了它。
“哎,我知道。穿書文我看了很多的,我懂。”喬瑛笑嘻嘻地在機器裡錄入自己的指紋。
機器都沒料到喬瑛動作這麼果斷,猶豫了下:“您確定您都知道?”
“嗯……再壞能比現在還要壞嗎?”喬瑛滿不在乎地說。
屏幕上是他的罪名——【辜負真心】。
因為他對他人的真心不屑一顧,曾有二十九個人為他而死。
喬瑛盯著望鶴昀手背上的針,心想望鶴昀這次怎麼燒得這麼厲害。他知道望鶴昀不願意去醫院,可是這次沒辦法了,這麼嚴重他必須要帶他來醫院看看。
虧他前一日還特地準備了……哎呀,現在計劃全打亂了!他鬱悶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裡麵裝了一枚戒指。
見望鶴昀還沒有要醒的意思,他偷偷摸摸地把戒指給望鶴昀戴了上去。
好像大了一點……難道是望鶴昀最近瘦了?哦哦戴錯了,求婚戒指好像要戴在中指。他剛要把戒指取下來,望鶴昀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沒讓他繼續動作。
喬瑛不滿:“喂,你裝睡啊?”
望鶴昀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後才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
“小瑛……”他眨了眨眼。
喬瑛:“乾嘛?”
望鶴昀說:“我做了一場夢。”
喬瑛聞言,抿了下嘴:“你不會又做噩夢了吧,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的。”
望鶴昀看著喬瑛,忽然落下淚來。
“乾嘛啊?”喬瑛慌了:“你乾嘛突然哭,哪裡不舒服?”
望鶴昀抱住喬瑛,心想,喬瑛這麼瘦,抱在懷裡都覺得薄的人,是怎麼孤獨地穿越了二十九次,而且是因為那完全莫須有的罪名?被一次次背叛的時候,他又在想什麼呢?
好在……他絕對不會背叛喬瑛。
他望向手指上的鑽戒,鄭重地說:“小瑛,我們結婚吧。”
“啊?”喬瑛有點不滿:“喂,那你自己準備戒指啊,乾嘛搶我台詞。”
望鶴昀沉默了幾秒:“你會買著這枚戒指,難道不是因為看到了我藏在抽屜裡的那枚嗎?”
喬瑛:“……嗯。”
望鶴昀笑了聲:“那你肯定也把它帶上了吧?”
喬瑛撇撇嘴,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個盒子。
望鶴昀接過它,輕輕地揭開蓋子。
“小瑛,我們結婚吧。”
喬瑛看著望鶴昀為他戴上戒指,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戒指正好並排挨著。
分明是一對對戒。
前幾天,喬瑛發現望鶴昀總是偷偷摸摸地在藏什麼東西,一幅心虛的樣子,於是他在抽屜裡發現了一枚戒指,看起來是對戒,卻隻有一枚,喬瑛試了下,剛好是自己手指的尺寸。
哼,望鶴昀這個大綠茶,他早已看破他的套路!
望鶴昀忽然蹙起眉。
喬瑛:“怎麼了?”
望鶴昀嘟嘟囔囔地說:“……還有三個小時才開門。”
喬瑛往床上一倒:“哦,你彆急嘛。”
說完他自己也樂了,因為望鶴昀這麼一提,他才發現自己好像也有點忍不住去看時間。
他看向望鶴昀,望鶴昀也看他,翹起的唇角溫柔得要命。
媽的,望鶴昀這張臉怎麼長的,這麼牛逼,他想,就是手勁有點大,怎麼生病了還這麼大力氣?
望鶴昀怔忪地凝視著喬瑛的麵容,緊緊握住喬瑛的手。
這世界真實與否,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幸福是真實的,此刻他的心臟真切地跳動著,真切地愛著麵前的人。
當他能夠緊緊握著喬瑛的手時,他便是真實的。
“我好幸福。”他說。
“能跟我在一起,你當然幸福。”喬瑛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