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六一和陳蘇沐酣睡在我右邊的病床,呼嚕聲此起彼伏。
“呦,這麼快就醒了?我以為你至少還要昏迷兩三天呢,現在的大學生身體素質是真的差勁啊。剛來第一天就被老趙錘了兩次,除了你也沒人敢乾得出來這事。”一雙丹鳳眼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戲謔之中帶著幾分驚訝。
怎麼又是你!?這次嘴角沒有墨點了,看起來順眼多了。
“我好像從小到大就這樣,每次無論多嚴重的感冒發燒也不用吃藥,基本睡一天就能痊愈。有一次玩滑板把胳膊摔骨折了,彆人都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我兩個禮拜骨頭就長好了,我的主治醫生驚訝的拿著我的X光片,高呼這是醫學的奇跡,想進一步研究我。我說滾一邊去,馬上高考了,我要去學建築,後來醫生也沒騷擾我了。不過話說這是咋回事啊,你怎麼在這裡,你是誰啊?”冷靜了下來,我也不敢亂跑了,生怕又被這裡的人揍一頓。
“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跟我們一樣,都是一群怪物啊。我叫鹿竹,現在在招生辦,不過如果以後有機會了你可以修我的古語課。你的心理輔導隻進行了一半就被老趙打暈了,他們怕你再次受到驚嚇或者衝動,所以讓我來盯著你,順便把後麵的輔導進行完。”她坐在我的病床邊,用手指不停玩弄著頭發。
“為什麼是你?”我依舊不明白。
“你從小跟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算是半個留守兒童。小時候跟著爺爺一起去渭南,兩年都沒有同齡小孩跟你玩,而父母一直在西安,一年也見不到幾次。等上了小學你也去了西安,卻發現很難融入班級,幾乎沒有朋友,喜歡發呆和看書。偏科嚴重,總成績一直在班裡中下遊,喜歡胡思亂想,沒有什麼遠大抱負,自封自己是全國發呆大賽陝西區總冠軍。無論自己做的多麼好,總是會自卑。小時候練跆拳道,後來又改去練散打,不過練了這麼多年除了抗擊打能力提高了,拳法摔法腿法依舊是不堪入目。不過圍棋從小還下得蠻不錯的,小學參加比賽拿過一次全市第五。語言天賦很好,記憶力超群,語文和英語一直學得很輕鬆,不過數學和化學從來都沒及格過。哎我說你確實很適合跟我一起研究古語,研究的好了,古靈院還能給你發個碩士學位,雖然這個學位離開了古靈院沒人認……”她沒有看我,自顧自的低頭說著。
“你怎麼全都知道?你到底是誰?很多我最鐵的朋友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我錯愕不已。
“每一個潛在新生我們都會認真的做背景調查。隻要是在中國,就沒有我們查不到的。你從小一直很缺愛,還是一個姐控,我沒說錯吧?”
“你們……”一瞬間我啞口無言。
“所以他們經過了綜合考慮以及對你的性格經曆方麵的分析,決定讓我來給你完成最後的心靈輔導,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目前這是我的第一任務。”她終於抬起了頭,看向了我,睫毛微翹。
“好吧我投降,打也打不過你們,個人隱私還被你們扒了個底朝天,隻能認你們擺布了。你說吧,我老實點就行了。”我實屬無奈,攤了攤手,苦笑道。
“其實這次叫你們這些人過來,是想讓你們參加古靈院。今年六月份我們偵測到了兩次空間裂痕的震動,七月四次,八月三次。也就是說,虯族正在研製空間裂痕,正在一次又一次地做試驗。之前對你們病毒的化驗其實是測試你們的血統純度,你的血統純度是37.4%,目前是整個古靈院除了老趙和劉子雲之外,你是純度最高的。血統純度越高,體內的元炁就越強。自從嬴政下令封禁脈門以後,所有人的血統純度都開始下降,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人到現在連1%的血統都不到。這裡的血統濃度是指軒轅部落的血脈,由於丟掉了太多的古籍和文獻,我們對血統的研究也很淺顯,還有很多方麵我們搞不清楚。古靈院和政府方麵暫時又不想太早讓公眾知道,怕造成慌亂,所以編出來了一個拉文尼病毒。之後你上過我的古語課就會知道,拉文尼在古語裡就是虯族的意思。”
“停停停,你說我血統濃度高,你說我元炁強,可是為什麼我從小到大沒有發現呢?練散打練跆拳道也經常被對方揍的屁滾尿流。而且你也說了你們對軒轅族血統的研究很淺顯,搞不好是你們弄錯了,我其實隻是一個廢物。放我走吧,我留在這也沒什麼用,我想回去接著學建築設計。”
“蠢啊你,剛才都說了,你們的脈門都被封禁了,這個是會遺傳的。隻有脈門覺醒者的後代,才會天生自動打開脈門,如果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把脈門解封。其實你剛才也說了,你從小身體的恢複能力都遠遠強於其他人,你難道不對此好奇嗎?這都是你的血統在作祟。”她又擺出了那副看傻子的架勢,盯著我。
“那你現在就幫我把脈門打開,如果真的證明你們的血統檢測不靠譜,就把我放了,好不好?”我懶得聽她胡說八道了,這鐵定是一群擅長編故事洗腦的瘋子,不知道他們還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一言為定。”說著,她輕聲念著幾句聽不懂的咒語,身前逐漸豎起一個圓形的奇異圖案,像是一叢草,發著幽幽的藍光。她伸出手掌,輕輕一推,那叢草向我緩緩移動,穿過了我的身體。
起初我感到渾身一陣刺痛,眼睛有一種灼燒感,而後這種灼燒感和刺痛變成了一股清涼,我忽然覺得自己能聽到遠處潺潺的水流聲,嘩啦啦的,飄逸靈動。與此同時我感覺到渾身充滿了一股無處發泄的力量,周圍的空氣變得無比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