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淚在凝 時間過得飛……(1 / 2)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之間來古靈院已經一年多了,這期間沒有走出過這個地方,各個出口每時每刻都有武警輪班值守,這讓我有一種被軟禁的錯覺。

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這一年來無非就是上上課,訓練訓練元炁,偶爾來個什麼體能特訓周什麼的,沒什麼壓力。老趙依舊是酗酒不斷,喝多了就喜歡拽著我們吹牛聊天,說著那些不著邊際的屁話。古靈院裡很多人都對老趙有偏見,不過鹿竹說得對,那都是因為不了解。我也在日複一日的接觸中開始覺得老趙這個人也是很不錯的,他狂傲不羈,他生性灑脫,他也很護犢子。雖然對我們訓練是嚴格了點,不過每個月的實戰積分賽我們仨從來沒有掉出過前十。現在積分的總排位是六一第一,陳蘇沐第六,我第十七。

各式各樣的水坎咒術在老趙的魔鬼訓練和鹿竹的陪伴下,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用起來得心應手,外加蕭龍族獨有的咒術,得以讓我靠持久戰出名。元炁的恢複速度和體力沒人可以比得上我,經常是打到最後,對手元炁消耗殆儘,大口喘著粗氣,而我活力四射,似乎有用不完的元炁,一個接著一個咒術的繼續發動,每當這個時候劉子雲就會直接暫停比賽,然後宣布葉藏獲勝。

我們依舊是經常偷著玩牌,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我們曾擠在食堂的後廚裡舉著手電筒玩推理桌遊《犯罪現場》,也曾在屋頂花園裡躲在雨棚下麵玩《德國心臟病》,更體驗過鑽進竹林裡滿身臟兮兮的玩《阿瓦隆》。

處在幾近於世隔絕的深山老林裡,同時又麵對古靈院如此森嚴的管控,我不知道老趙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桌遊,更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搞來各式各樣的酒。每當我開口問他,他總是讓我滾蛋。

陳蘇沐在一年之內換了七個女朋友後,似乎終於開始老實了,現在的這個女朋友居然破天荒的和他處了四個月,也不知道她靠什麼牢牢把握住陳蘇沐的。

鹿竹就這個問題跟我討論的時候,她說,其實你們男孩真的很好騙的,隻要女孩子顏值過得去,稍微主動一點點,耍一點曖昧的小心機就可以俘獲你們的心,完全不用太費力。我剛想反駁,可看著她嘟起的嘴,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噎住了嗓子。

鹿竹看著我窘迫的樣子撲哧笑了出來,她低頭捂著嘴,眼簾下垂,耳墜一起一落,兩側的臉頰泛起微紅,時不時露出眼睛抬頭瞄我一眼。

六一幾乎是天天沒事就泡在圖書館,如今幾乎成了我們的虯族百科全書,凡是有關於虯族的疑惑,都可以找他,然後他就會如同念經一樣開始背誦書中的內容。這家夥也是真能坐得住,如果換成我,估計早就無聊到瘋狂了。

今天是2020年2月4日,我在古靈院獨第二個除夕夜。

我們幾個申請來了大會議室,帶著鍋碗瓢盆來包餃子。我們仨,老趙,鹿竹,雪融,詩雙都在,當然肯定少不了陳蘇沐的小女友,還有一些平時玩的還不賴的朋友。是的,如今我稱他們為朋友。

我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的熱鬨時刻,這麼多人一起歡度新年。

小時候每次除夕夜,父母依舊是忙得不見人影,等回到家也都十點多了。他們拎著從樓下酒樓買的年夜飯,匆忙煮一包速凍水餃,然後遞給我幾個精致的包裹說:葉藏,新年快樂!一家人坐在餐桌前,電視裡播放著春節聯歡晚會,老爸邊啃雞腿邊誇我說葉藏真的長大了,都可以照顧好自己不用爸爸媽媽操心了,老媽會在一旁應和說對對對,我們家葉藏可懂事了,真給爸爸媽媽長臉。其實我想說我不想長大,我也不想懂事,我真的很想讓你們多陪陪我,可我沒有說出口,我隻是默默咬著餃子,把眼淚和委屈狠狠憋了回去,小聲地說爸爸媽媽你們辛苦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哭出來,因為這是一年之中為數不多的和他們一起共進晚餐的機會。

鹿竹在案板上飛快剁著餃子餡,詩雙在一旁擀餃子皮。

老趙用開瓶器逐一敲開桌上的啤酒,啤酒花順著酒瓶流到了桌子上。

六一在角落蹲著用搗錘砸著大蒜,陳蘇沐把幕布掛好,調試著投影儀。

我走到鹿竹身邊:“真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那你可小瞧我了,去把那籃韭菜幫我一洗。”

“得嘞!”我殷勤地說。

餃子皮很勁道,餡也很香,就是蘸汁略微有些酸了。一大幫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投影上在播放沈騰和馬麗的小品《還不還》。

我其實還蠻喜歡沈騰的,尤其是在《夏洛特煩惱》和《西紅市首富》這兩部電影播出了以後。

鹿竹在我右邊坐著,被辣的麵色微紅,不停大口喝著水,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

“你不習慣吃辣子啊?”我問鹿竹。

“我們那邊不吃油潑辣子,真沒想到你們要給餃子的蘸汁裡放辣子!”鹿子被辣的狼狽不堪。

陳蘇沐用筷子夾了個餃子,遞到了他小女友的嘴邊,那個女孩配合地張開了嘴,一口吞了下去,眼含笑意,絲毫不顧我們這個幾個單身狗的感受。

老趙一個人喝著悶酒,對瓶吹,忽然覺得一個人喝沒意思,給了六一一瓶。六一爽快地接了過去,和老趙碰了碰酒瓶,也狠狠悶了一大口。我站了起來走向老趙,今天慶祝除夕,不喝點酒可惜了。

當我拿起酒瓶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了我,我不知道為什麼腦子忽然一抽,覺得此時此景應該說幾句祝酒辭。我清了清嗓子,舉起了酒瓶:“來古靈院已經一年多了,謝謝大家這一年來的陪伴和照顧,在新年來臨之際,祝大家吃好喝好,萬事順意!”說罷,我喝了一大口,掌聲絡繹不絕。

“彆說這些大俗話了,葉藏不是喜歡寫東西嗎?來一段唄!”陳蘇沐賊眉鼠眼。

“來一段!來一段!”

“葉藏彆害羞啊!”

“大過年的!”

眾人跟著起哄。

我說:“可我寫的那些都是emo文學,沒有一點積極的內容啊。”

“沒事沒事,都是自己人!”六一帶頭鼓掌。

我不好推脫:“給大家朗誦一首2018年初冬寫的一段詩吧,寫的不好大家見諒!”

“好耶好耶!”鹿竹手舞足蹈。

我沉默片刻,低下了頭,輕輕吟誦。

是誰把舊憶打翻,

心事要怎麼躲藏,

離彆的船還沒靠岸,

殘陽染紅了帆,

心知這般難,

是我在盼。

仔細聆聽,

這裡很安靜,

夜晚也沒有星星,

遠處的黎明,

期待著繁星,

何時才能喚醒,

曾經的剪影,

是我在想你。

漆黑的客廳,

想念也沒有回音,

濺起的飄零,

是淚在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