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憶(一) 清晨我見到鹿竹的時候,……(2 / 2)

有些城牆磚上刻著塗鴉寫著名字,像是醜陋的疤痕,又像是汙跡,令人心生厭惡。

我用手輕輕撫摸著明代的古磚,似乎還能感受到曾經遺留的溫度,這跨越百年的厚重滄桑感時刻伴隨著我。

“來,跟姐姐合個影。”

還沒等我調整好麵部表情,鹿竹便按下了快門。

相片裡我歪著腦袋一臉懵逼,旁邊是顧盼生輝明眸皓齒的鹿竹。

“拍的不錯!”鹿竹對著相片傻笑。

“快刪掉!”我耷拉著腦袋。

鹿竹把手機往身後一藏,吐了吐舌頭:“不給不給,小氣鬼!”

“我玩累了,這爛慫牆,看膩了。”鹿竹倚著牆,雙臂交叉在胸口。

“你啥時候學會爛慫這個詞了?”

“爛慫大雁塔,有撒好看滴?”鹿竹頗為自豪。

“接下來我們去哪呀?”

“有一個地方,很多本地人不怎麼喜歡,不過貌似是個網紅境點。回民街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聽說過!”鹿竹雙手握拳,興奮不已,“裡麵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是啊。”

“快帶我去!”鹿竹雙手拽著我的胳膊,搖來搖去。

無論長安老城區怎麼規劃和改建,唯一不變的便是回民街了。顧名思義,這是回族人的聚居之地。

回民街特色美食有很多,其中不乏百年老字號,每逢過年回民街的臘牛肉總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買到。

回民街道路很窄,人潮擁擠,鹿竹緊緊拽著我的胳膊:“這裡人好多啊,我可得把你抓緊了,可不敢把我給弄丟了。”

我買了幾個羊肉串,分給鹿竹。

長長的竹簽子上穿著大塊的羊肉,油光鋥亮,肥瘦相間,最外層包裹著孜然和辣椒粉。

鹿竹張大嘴巴,把肉往嘴裡塞,大口咀嚼,臉上蹭上了幾道油漬。

“好辣好辣!”鹿竹吐著舌頭張嘴吸氣,“不過真好吃!”

“彆動。”我掏出餐巾紙,擦拭著她嘴邊的油漬。

鹿竹又咧著嘴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模樣總能醉了我的心。

鹿竹左手拉著我的胳膊,右手拿著肉串邊走邊吃,看見路邊的泥人,又喜歡上了彩泥孫悟空。她狼吞虎咽地吃完肉串,又拿起泥人手舞足蹈。

“鏡糕和金線油塔蠻不錯的,你要嘗一下嗎?”我問鹿竹。

鹿竹沒看我,繼續玩弄手中的泥人:“我全都要!”

之後鹿竹又嘗了灌湯包、柿子餅、芝麻餅、雞蛋麵包……

其實很多都是她嘗了一兩口就塞給了我,我說:“你吃不完你要這麼多?”

鹿竹吃著包子,嘴裡含糊不清:“我要留著肚子吃其他的,這好吃的太多了,我吃不過來了,你有意見嗎?”

“沒沒沒,沒意見。”這是一句實話,看著鹿竹幸福愜意的往嘴裡塞食物,我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可我知道,這沒出息的快樂很快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