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這個小鎮,說實話蔣海生依舊感慨萬千,當年這裡的回憶有多甜,現在就變得有些苦澀。
張鬱博的家就在馬路對麵的巷口裡,生鏽的鐵門鎖著,裡麵的院子雜草叢生,他應該很久沒有回來了,蔣海生下了車,站了好一會。
……
“小蔣,我知道你和我兒子的關係,你放心,我也不是想勸你們分手,我隻是想跟你說,我們鬱博很小就沒了父親,一直跟著我長大,性格內斂,骨子跟他爸一樣要強,如果你們真的要走這條路,我希望你們可以彼此多體諒,多包容。”
……
方海瓊慈善的麵容還曆曆在目,那年他們的愛情得到了肯定,蔣海生還給方海瓊跪下來磕了一個響頭,保證他們肯定可以打破世俗的偏見,攜手到白頭,誰知,現實給了他們一個狠狠的打擊。
“小夥子,你找這家人嘛?怎麼一直站在這兒?”穿著花衣服的大嬸手裡提著菜籃子,打量著他,蔣海生點了點頭說“我就看一眼,您知道這家人去哪兒了嗎?”
“唉,都死了,海瓊也是個苦命人,老公早早死了,她自己也想不開自儘了,唉呀,苦啊~”大嬸歎了歎氣,“小地方人死了,也就這樣了,除了嘴裡念叨一下,也沒有太大的悲傷。”
自儘?蔣海生身體一顫,“什麼時候的事?為……為什麼自儘……”他聲音在發抖,心裡頭那股寒意再次席卷而來。
“就是五年前的夏天啊,那時候毫無征兆,在河邊發現的,唉,就這樣死了。”大嬸感慨了一下,又指著路口說“你要是想祭拜,就去祠堂那裡,有她的牌位,她……兒子給她弄的。”大嬸似乎並不是很想提起張鬱博這個人,眼神躲閃,看了一下蔣海生就匆匆離開了。
五年前的夏天,正好是張鬱博情緒特彆暴躁的時候,也是他們總在吵架的時候……
蔣海生鬆了鬆領口的扣子,他坐回車裡,中控台上的咖啡變得又苦又澀,難喝極了,他驅車去了祠堂,門口的大叔問了一下他來見誰,登記信息後就讓他進去了。
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上麵貼著方海瓊的照片,他鞠了三個躬後就掩麵擦掉眼淚,匆忙離開,他要去找真相,當年的事肯定不簡單。
正當他想離開小鎮的時候,在那個小公園門口,他看到了熟悉無比的女人-蔡麗君。
她身材有些臃腫,坐在小凳子上,臉色有些發黃,全然沒有當年青春靚麗的形象。
“張俊朗,快過來,一天天就知道氣我,要你有什麼用,還不如當初不要你了。”
“略略略……母老虎……我先回去了。”小男孩跑得飛快,蔣海生從車上下來,蔡麗君看到他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後就整理了一下頭發。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有個客人買了那些手工飾品,蔣海生才開口說“你怎麼在這兒?你……小孩……”
“嗬,小孩是張鬱博的,你信不信?”蔡麗君把手工飾品收了起來,帶著老繭的手又殘又粗糙,蔣海生皺了皺眉坐在公園凳子上,“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不是出國和張鬱博結……婚的嗎?”
“哈哈哈哈哈”蔡麗君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捂著肚子悶笑,“我倒是想啊,可是不能啊,蔣海生,他怎麼跟我結婚啊?”
“我走了,等會去市場買點菜,家裡清淡小菜就不留蔣老板吃飯了。”蔡麗君把籃子一提,小凳一收準備離開,卻被蔣海生攔住了去路,“把話說清楚,當年究竟發什麼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海瓊阿姨她……為什麼自殺?”
這些疑問都需要有一個人告訴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張鬱博究竟經曆了什麼?而他又被蒙在鼓裡多久?
冷風吹過,臉頰都僵硬了,蔡麗君裹緊身上的衣服,抬眸瞪了一眼這個無知幸福被張鬱博保護得好好的男人,她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說“為什麼自殺?還不是你們的戀情讓小鎮的人冷暴力張鬱博和他家人,還不是因為你把張鬱博變成同性戀。”
“嗬,你想知道真相是吧,行啊,我說出來,你有能力去接受這個真相嗎?你蔣海生有本事去承擔張鬱博所受的痛苦嗎?”她指著他的胸口質問著,淩厲的雙眼像個刀子一樣審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