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我雞皮疙瘩還沒下去,忽聽前麵人喊馬嘶牛哞哞一通大亂。馬車頓時停了。胡叔本來坐前麵那輛車裡看著我們的行李,這時他跳下馬車,過來一撩我們的車簾,麵色有些緊張:“咱們怕是遇上劫道的了。豆角頂針,你們務必護好了小姐.....”話沒說完,我們雇的鏢局趟子手慌慌張張奔過來:“碰上綠林好漢了,大鏢頭請掌櫃的前麵說話。”
胡叔按一按我肩頭:“小姐彆怕,老奴去與他們周旋一二。”我急道:“要財物就都給他們,隻要彆傷人,肯放咱們走就行!”
前麵有人破鑼嗓子拉著吼道:“叫你家主人出來回話,再不出來爺爺動手殺人了。”跟著啊喲啊喲兩聲痛叫,也不知是我們的鏢師還是夥計被打倒。
趟子手嚇得一哆嗦:“平時都先講講價錢,今日怎的上來就動手......”
胡叔麵色大變:“我去拖住他們,小姐瞧空子快跑。這輛車最輕最快。一定能跑得脫!”腰裡掏出一大錠銀子塞在車把式手裡:“聽小姐吩咐!”
趟子手半拉半拽胡叔:“快走快走,彆惹急了他們!”
正拉扯間,一個黑矮胖子右手拎著鬼頭大刀,左手扯著我們的大鏢頭就過來了,身後跟著十幾個人,拿著火把,手提棍棒,還有幾個拿鐵鍬釘耙的。再往前頭看去,火把閃爍,前麵車頭那裡似乎也黑壓壓站著些人。
胡叔往我們車前一擋,低頭彎腰給黑胖子作了個揖:“好漢,我們是做生意的。凡事好商量,彆傷人。”
黑矮胖子上下打量胡叔一番,大咧咧說道:“新開張的買賣?你懂不懂規矩?也不跟道上打個招呼就敢自己運這老些東西?”他戳一戳大鏢頭:“就你請這貨算啥玩意兒?他沒告訴你道上的規矩嗎?說不得,這趟買賣你們認賠吧。”
大鏢頭鼻青臉腫地,垂頭喪氣說道:“夥計接活的時候沒問清楚,拉貨的瞧著也是腳行裡熟人,還以為他們跟黑爺掛了號了。黑爺,您高抬貴手,讓他們補個雙份孝敬。這趟運的都是糧食,死老沉不好運不好賣的,您留下也沒用不是?給咱鏢局也留點麵子,咱老鏢頭是您三師叔小姨子她婆家舅老爺拜把子的盟弟,咱鏢局每年給道上的孝敬都是頭一份的。”
黑矮胖子就衝牛車上踹了一腳,踹鬆了一個麻袋,果然流出來許多米糧。
身後一個瘦長竹竿的漢子過來說道:“六爺,夥計們查看過了,四十幾車都是糧食。”
黑矮胖子就罵道:“晦氣。趕夜路運這玩意兒乾嘛?”
胡叔賠著笑臉:“討口飯吃,討口飯吃。”
黑胖子大手一呼嚕:“行吧,看你歲數也不小了,做點生意也不容易。糧食給爺留五車,再給爺拿二百兩銀子孝敬,就放你們走!”
胡叔麵上一喜,剛要答應。黑胖子身邊瘦竹竿攔了一攔,說道:“六爺,咱們還沒搜他們這馬車上的行李!”。黑胖子麵露猶豫:“俺已經說好了數,一個賣糧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