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麵色微變,哼了一聲:“什麼武林大會?李三是清風寨的人,就算當真死了,要祭奠也是在清風寨開武林大會祭奠,幾時輪到臥虎溝了?”,拎起小個子在半空,眼睛瞪得快趕上銅鈴了,攥起蒜臼大小的拳頭:“快說!”
小個子嚇得直蹬腿,我上前勸道:“你放他下來,不然他怎麼說話?”
李三哼了一聲鬆了手,小個子回頭一看是我,頓時嚇癱了:“你你你,你不是前幾日放火的那個......”
豆角就一臉得意,挺胸迭肚,叉著腰說道:“不錯,正是我們。實話告訴你,我們是張家寨的,她是我們女寨主,前幾日路過,你們對我們不敬,哼,還不趕緊老實招來,不然我們大王生起氣來,把這裡也一把火燒光!”
小個子被唬得變了顏色,點頭哈腰:“是是。” 從腰裡掏出一張黃紙,遞給李三:“大王饒命,這是前日臥虎溝的人送來的英雄貼。”
李三捏著那張黃紙,眉頭緊皺,遞給豆角:“爺最近眼神不好,看不清這芝麻大的字,你給念念!”
豆角就接過來,納悶:“挺大的字啊?”被李三瞪一眼,不敢多嘴,高聲念道:“臥虎溝陳九,朝陽嶺鳳南天,清風寨祁大麻子,拜上燕州好漢,天下英雄:清風寨好漢白馬李三,誤中官府毒計,不幸殞命。特於臥虎溝設香堂,濁酒一盞,心香一注,活生一口,血祭英靈,為李三爺報仇,望各路英雄前來觀禮.....”
李三一把搶過來,揉吧揉吧扔了:“晦氣。”嘴裡念念叨叨著:“大哥二哥都沒出頭,怎麼輪到他陳九來替我報仇?陳九那廝一向不服老子,幾時和老子這麼好了?祁大麻子不過是老子的手下,怎麼就敢頂著清風寨的名頭發英雄貼?”
小個子絮絮叨叨說道:“送貼來的人說,清風寨李三爺誤中張扒皮錦衣衛埋伏,不幸遇難。臥虎溝朝陽嶺清風寨聯手,劫了錦衣衛假扮的運糧車隊,抓住張扒皮的貼身大管家。明日一早,要在臥虎溝開英雄大會,活剮了張扒皮的人,拿他的心肝祭奠李三爺,叫咱們都去看。咱們賭坊的人在清風寨的地盤上吃江湖飯,不敢不從,隻得留小人一個看家,其他人今天一大早都趕去臥虎溝了。”
我和豆角變了顏色,我撿起地下的黃紙團展開一看,最底下畫著個人頭畫像,額頭眼角許多愁苦皺紋,頜下一小撮胡須,左額一顆黑痣,可不就是胡叔?頓時眼淚都急出來了,低低叫了聲胡叔,腳下一軟,差點兒摔倒,放聲大哭。
豆角趕緊扶著我,抹著眼淚,低聲說:“三妞三妞,胡叔還活著,他們說了要活剮,胡叔還沒死……”
我淚眼模糊:“明天早上他們就要動手,活剮……”抹一把眼淚,一咬牙,拽上豆角:“咱們快走!”
豆角被我拽得一溜跟頭:“三妞你等等,你彆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又抹一把眼淚:“去救胡叔!”
豆角說:“救胡叔?咱們去哪兒救?這什麼臥虎溝在東南西北哪個地方咱們也不知道啊?”
我一著急,眼淚又成串地冒。
豆角趕緊勸:“三妞你想開點兒,胡叔遇難,咱們也沒辦法,大少爺二少爺不在眼前,也沒辦法給他們送信……”
我聽見“送信”二字,眼前一亮:”無名,無名有辦法送信。”撒腿就往回跑,氣喘籲籲跑回鎮外,無名抱著刀坐在車上,目光囧囧,看著車上的幾個包袱盒子。
我抓著無名的手:“無名,我有急事要給二哥他們報信,你知不知道怎麼聯係他們?”
無名眨一下眼睛,從懷裡掏出一塊錦衣衛的腰牌。
豆角一拍大腿:“嗐,還是去找錦衣衛衙門!”
我急的六神無主:“這怎麼辦?”眼淚又往外冒。
無名看見我哭,也急起來,鏘啷一聲拔刀出鞘,就要往鎮裡走。
豆角趕緊按住他:“噯噯,無名,你彆添亂,不是叫你去砍人。我們是要去救人,救人你懂嗎?我們家胡叔被他們抓了,我們要想辦法救他。你知不知道臥虎溝在哪裡?”
無名愣了一下,抱著刀坐回車裡,眼神迷茫。
豆角歎口氣:“得嘞,無名也指望不上。”隨手從身上摘下剛才噌上的一張紙錢,拿在手裡一咧嘴:“胡叔啊—”哭開了喪。
我被他哭得心亂,這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暮色中走來,手中揚著一張黃紙,高聲怒道:“你們亂哭什麼?那騙子呢?他跑哪兒去了?騙子,有種你彆跑,跟三爺上臥虎溝!”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也要去臥虎溝?”
劉大少氣哼哼說:”我要把那個騙子押到臥虎溝去,當眾戳穿他!”
我仿佛看到一線生機:“我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