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說乾就乾,直奔我們的馬車,伸手去解馬韁繩。
豆角攔著他:“噯,你乾嘛?”
李三解下一匹馬,把韁繩扔給我,伸手又去解另外一匹馬:“騎馬走啊,去臥虎溝抄近路也有八十多裡山路,趕車繞大路到臥虎溝怎麼也得明晚才能到,那時候老子已經被他們超度了,連席都吃完了,還跑去乾嘛?幫你們運屍首?”
我著急起來,拽過沒鞍的馬,揪著馬鬃蹦了兩蹦,乾著急上不去。
無名過來,俯下身單膝跪地,打著手勢示意我踩他肩頭上馬。
豆角攔著我不讓我上:“小姐你又不會騎馬,就算你會騎,這馬沒鞍沒鐙也不行,非摔下來不可。”
我不甘心:“我試試,我天賦九萬。”扶著無名的肩頭,無名雙手托住我腳底往上一送,我身輕如燕飛上馬背,馬背上空空的無處可抓,飛過了頭沒刹住,啪嗒,從那邊掉下了下去,摔了個四仰八叉。
無名和豆角趕著過來扶我。我齜牙咧嘴爬起來,動一下腳腕,動一下胳膊,揉一揉腰腿,頗有點疼。
李三見不是辦法,去拆了板車上殘存的車座軟墊繩索,湊合著做了幅鞍韉,捆上馬背,對我說:“你再試試。”
豆角不乾了,扶著我一臉不放心:“小姐剛才差點兒摔傷,這馬鞍我看不行。再說了,你們騎馬走了,我們怎麼辦?我不能讓你把小姐一個人帶走,我和無名也得去!我們得保護小姐!”
無名深以為然,伸手扣住馬韁。
李三瞧一眼豆角:“你去,運氣好湊合留條命。”斜一眼無名:“他去,等於送死。”
我擔心起來,拉著無名的衣袖:“你和豆角回薛舅舅家等我,我一定回來,我們還要去救頂針,去趙家,然後一起回江南給你治病呢!”
無名搖搖頭,漆黑的眼睛凝視著我,神情堅毅,不肯放手。
豆角也死拉活拽著我,眼淚汪汪地:“我也得去,我不能讓小姐一個人去救胡叔。”他抹一把眼淚鼻涕:“小姐,要活咱們一處活,要死豆角跟你一起死,加上胡叔咱們三個一起,就算去地下見老爺夫人,路上也熱熱鬨鬨!”
我推他們:“你們不能去,我們還得有人給二哥送信,還得救頂針!”
豆角跟無名撕扯:“你去送信,我死活跟著小姐!”
無名看著我,搖搖頭,把韁繩纏了幾道在手臂上。
李三不耐煩起來:“婆婆媽媽的,你們還想不想明天早上趕到臥虎溝?想去就去,老子不攔著。怎麼去哪?”眉頭微皺,目光四下一掃,看見劉大少。
他麵露微笑,對著豆角和我使個眼色,擠了擠眼睛,衝無名比劃一下,說:“一匹馬駝東西,然後一人帶一個?”
無名點點頭,去把我們板車上的其他包袱藥箱之類捆上了沒有鞍的那匹馬,自己上了綁著簡易馬鞍的那匹馬,手中牽著兩匹馬的韁繩。
李三衝劉大少走過去,拍拍他肩頭,笑嗬嗬說道:“兄弟,你想把老子送去臥虎溝?”
劉大少的刀被我搶了,此時手中空空,把刀鞘摘下來橫在胸前,接連退開幾步,目露驚慌:“你要乾什麼?你彆過來!”
李三真心誠意勸道:“ 兄弟,江湖險惡,你還是聽你爹的話,好好蹲家裡享福吧,”解開劉大少的白馬,飛身上馬:“老子自己去就行了。”
劉大少揮舞著刀鞘大叫大嚷起來:“搶劫!搶馬啦,強盜!”
我頗為內疚,掏出那張三千兩的銀票:”對不住,事出緊急,這匹馬算我們買你的,你實在舍不得,我們辦完了事回來就還你。”
劉大少一把抓住我:“你們這群騙子!說好了合夥把他打蒙的!”
李三衝無名喊道:“老子馬好,我來帶她。”縱馬衝了過來,劉大少吃他一嚇,鬆了手,我趕緊把銀票拍在他手上,李三彎腰伸臂抓住我衣領一提,我被掄了起來,落在李三背後。我大叫一聲,身體晃了一晃,險些掉下去,趕緊抓住李三腰帶。
那邊無名也把豆角拉上馬背。
劉大少拎著刀鞘,追著我們還想嚷嚷。
豆角從無名背後探出頭:“劉少爺,彆喊了,讓人聽見你連馬都保不住,以後還怎麼混?”
劉大少一愣。
李三大聲喊道:”抓穩了。”雙腿一夾,白馬載著我們向劉大少衝過去,一提韁繩,白馬四蹄騰空,從劉大少頭頂一躍而過。
劉大少捶胸頓足,衝著我罵道:“你這個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強盜!”
李三大笑道:“這丫頭詭計多端,你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