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上,隻剩下洛和光與唐灼灼還留在原地。
洛和光看著沉默不語的桃花妖,深神沉靜。“你也應該去休息,桃姬。”他收斂了在司祈身邊坦霧的隨性,顯出幾分嚴肅。“你隻能自己走出來。我們幫不了你。”
漫天的雨投向大地,熾熱的火吞噬著森林。火海中有人伸展雙臂。唱著沙啞淒厲的歌。她在群眾的亂鬥中掙紮,竭儘全力才衝入森林。焦糊味與而脾氣充沛林間,唐灼灼聽
著那些暴怒的嘶吼。可怖的傷疤橫貫胸口,她抽泣著“我也是妖”。
我也是妖,為什麼?
有人輕輕扶起狼狽的她,那雙燦金的眼睛悠遠平和。
聰明的姑娘啊,你是否早已預料到我如今的處境?
她閉上眼,任由大火將自己吞沒。
唐灼灼從噩夢中驚醒,她習以為常地披衣而起,伸手推開窗欞。
雨後分外清新的空氣撫慰了她夢中的炙熱。唐灼灼抬頭遠望,卻不想看到一把紙傘,傘麵黑沉如夜,有金鯉嬉遊。
洛和光也看到了唐灼灼,他抬起手有些隨意地向桃花妖揮了揮,並示意司祈繼續先前的話題。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低低地喊了聲,“司主"。
“我會記住修改自己附身佛儡的處理手段,和光。”司祈匆匆結束了話題,又忍不住轉過頭囑咐道,“附身佛儡的時限快用儘了…和光,你該走了。”
洛和光聽話地點頭,又看了眼司祈提醒他不要忘記自己適才說過的話後才將意識抽離附身佛儡。
司祈抱住倒下的佛儡軀殼,無聲地注視著唐灼灼,想說些什麼卻又顧慮著什麼。
唐灼灼從窗口翻出,白發的國師身形清瘦,臉龐白淨俊秀,黑色的道袍不但沒有使他看上去嚴肅古板,反而更增加分沉穩厚重.她看著眼前的司祈,覺得他陌生又熟悉,微涼的風搖響奉天宮裡數以百計的風鈴,拂過桃花妖柔軟的長發。這觸感讓唐灼灼想起記憶中戀人的手,也是這般輕柔。
司祈終於開了口:“灼灼,喚我阿祈可好?”般輕柔。
唐灼灼沉默片刻,仍是道:“司主”。
司祈笑了笑,沒有強求。他撐傘擋下傾遠的陽光,雪白的長發垂落在黑色的道袍上幾乎顯出幾分聖潔。他的聲音在風鈴的低歌裡透出深深的寂寥。
“對不起,灼灼。”
司祈笑得十分苦澀,他轉身準備離去。
唐灼灼看著司祈越發蒼白的臉龐與璀璨的陽光,竟覺得他幾乎要融化在這耀眼的光中。
“司主”。桃花妖平靜地叫住國師。
她沒再開口,但司祈明白她的意思。他沒有回頭,卻也並未製止唐灼灼跟隨的行為。
“灼灼,你很聰明。”
他們輕輕行過七十二級漢白玉石階,走進冰冷空曠的奉天宮主殿.。
紅繩繚繞玉殿,風鈴垂懸在紅繩上,符文銘刻在風鈴裡。滿室風聲鈴響,司祈緘默地注視著殿內金眸燦燦的玉雕小獸,艱難地輕聲說:“它.…是我的祖先..我們的祖先..國師的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