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鶴聽了,知道他是心動了。麵上露出了一個笑模樣:“無妨,左一我也是不用去上書房上課,李太傅上次課也說我缺一個機靈的書童。”
楊霽在心底冷笑:真是傻子-哪有人找太監當伴讀!“那奴才就先謝過殿下了。”楊霽麵上感激不儘。
出了大殿,大太監褪去了臉上寬和的表情:“太子殿下在抬舉你呢,你呢,什麼都不用管,隻需要識抬舉。”楊霽乖乖應是。
在太子殿下的書房內的時光過得很快。一開始太子總想賞他金銀絲綢,但他自知自己已經得了太子青眼,這種節骨眼他知道該避避風頭。“殿下賞我這幅山居圖吧。”楊霽說,他知道太子尤愛書畫。聽完,太子二話不說就賜予了他-一個毫無才情的太監,楊霽麻木地想。
太子的策論、詩詞都是頂好,偏偏字寫得歪七豎八。楊霽在課餘沒少陪太子練字-他最愛一天中的這個時刻。因為這時他覺得單純溫和的傻子太子跟他隔得極近-隻餘一個呼吸。他會握著小書童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小書童寫字。明明自己寫的亂七八糟卻完全沒意識到,總害得楊霽一起被李太傅罵。罵完還不好意思地臉紅紅,以為旁人不知道似的拿餘光偷偷瞟楊霽。太子教他作畫、寫詩、騎馬。楊霽裝作看不到太子看他越來越癡纏的眼神,裝作不知道他為他祈福準備生辰這些動作下的深意。他怕呀,他的胸膛好似有團火在燒,火勢一日勝過一日,他怕這火燒起來把他和太子一起燒化了。
他要識抬舉,他想。
可是沒有人救火。一年又一年,在太子十八的生辰宴結束後,在看見陛下為太子物色妃子後,這火終於燒得不能再大了。
那晚他恨不得溺斃在太子懷裡,什麼籌謀,什麼人上人,他全拋了!隻要有身後的人,隻要有他,他什麼也不怕,什麼也甘願。
“太子殿下,不.....不行了,停,停一下...”
“叫我元鶴。”太子愛憐地親了親身下人的發鬢。
“元鶴...元鶴..”楊霽確認般抓住了元鶴的手。
“我一直在,阿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