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小組作業(1 / 2)

讓步 萬裡魚 5197 字 11個月前

我回到寢室時,金鶴昭已經離開了,顧明宇和高同晨在看著電腦說什麼,見我進門,倆人一同回過頭看我。

我徑直走到顧明宇麵前,問他:“你不回我消息?”

他衝我呲牙:“我看到了啊,但是我想說的在微信裡三言兩語說不通,就尋思等你回來。”

我有些狐疑,盯著他看了半分鐘。

我以為他要對刑無的事發表什麼關心,他倒是絕口不提,跟我扯鐘岦:“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說他女朋友是個大美女,但是我仔細回想過,我去解語花四次,都隻看到了同一個女生,就是我給你描述的那一個。漂亮是漂亮,但是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種傾國傾城。我就想,鐘岦是不是壓根沒有什麼未婚妻,隻是編出來框你的。”

“不至於吧。”

刑無找了個空椅子坐了下來,伸長雙腿,臉上帶著求知的微笑:“當時他剛跟你表白完,你轉頭跟陳安談戀愛,沒過一星期他就被氣走了。現在跟你重逢,找個未婚妻來氣氣你,不是很合理嗎?”

“他有未婚妻為什麼我會生氣啊,而且當時...我說他被我氣走是因為他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前天晚上還是很好的,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家的氧氣裡都沒有他呼吸過的痕跡,走得乾乾淨淨。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出去有事,在家等了一天,後來才反應過來。”

顧明宇搖搖頭:“嚴謹點說也不是氣你,就是膈應你。畢竟大家都會在乎喜歡的人是不是有繼續喜歡自己啊,你知道未婚妻這個事情的時候還不是一副沒長嘴的死人臉來接我,搞得我以為你怎麼了都不敢跟你多講話。”

我有點尷尬:“我那天不是很正常嗎?”

“切,明明是咱倆一年以後的初次碰麵,但是滿腦子沒我站的地方,我是不跟你計較,”顧明宇斜眼看我:“這樣,你不信的話,我去打探打探。我跟花店的姐姐也算得上臉熟了,鐘岦跟他未婚妻絕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顧明宇回來不久,還處於看什麼都新鮮的小彆期,又正好跟任琪分手,我有理由懷疑這是滿足他自身私欲的一場鑽木取火。

他跟鐘岦剛認識的時候倒也充滿了歡聲笑語,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開始視而不見,發展到現在是互相飛刀子。鐘岦一向覺得我跟顧明宇的關係中有愛情的成分,顧明宇則是憑借野獸般的直覺對一切不爽他的人釋放鄙視,極其幼稚。

多說無益,我揮揮手,隨便顧明宇折騰。鐘岦今晚的許多行為同樣讓我產生警覺,但我不認為他會拿婚姻這種事情跟我開玩笑。我看著顧明宇,他好像已經把該說的話說完了,又轉過頭去拉著很明顯掛機一段時間的高同晨打遊戲,真的一句刑無都沒有提。

我踢了一腳顧明宇的凳子,轉身走進衛生間洗漱。

大三之後幾乎沒有什麼公共課,課餘時間空出很多,作業也隨之水漲船高,繁重至極。我和刑無選的同一門選修課,老師期末不考試,喜歡給學生布置小組作業。明明是理論研究類的課程,非要大家做出個精美PPT,上台說出個一二三來,比考試還折磨人。

一個小組四個人,我和刑無負責PPT製作和內容,他們負責出具體方向主題和上台演講。分工那天我請了假,刑無雖然在酒吧跟我大致說了選題方向和PPT風格之類的東西,經過那一劑酒精的洗禮之後也不甚明晰。我拿著電腦,去學校裡的咖啡廳找刑無碰頭。

正值畢業季,學校裡到處都是搬著東西來來往往的人。東邊美術館正在搭建畢業展,西邊的講堂也有許多人在熟悉畢業答辯的教室。到處都人滿為患,時不時能見到幾個焦頭爛額的學長學姐拿著幾張紙從影印店裡衝出來。我背著電腦走在人群裡,竟然可以稱得上悠閒。

咖啡廳是長方形的縱深布置,我一眼就看到刑無和兩三個人擠在最後麵的小圓桌上。周圍學術討論的氛圍非常濃烈,我向他走去。

桌子上三個人中有兩個稍顯臉熟,像是我們隔壁班的誰誰誰。刑無此刻也在彆人的提醒下看到了我,回過頭來起身迎我。

“語哥來啦。”

我不愛回答廢話,看到他們桌上放了兩台平板和鋪張著一些紙,麵帶疑惑地看向刑無。

他拿下我拎著的電腦包,放到另一個相鄰的小圓桌上——上麵放著一個包和一杯咖啡,顯而易見有人——說道:“語哥你坐,我上一趴討論辯論賽的事情還沒結束呢,你想喝什麼跟前麵咖啡師說,記我頭上就行。”

合著是我來早了唄,我問:“這桌上東西是你的嗎?”

刑無點點頭,說:“對,還有一個人出去上廁所了,你就坐這兒,等會我跟他換位置。”

刑無在學校的社交狀況在這幾天隱隱約約有震驚到我,此時正式達到峰值。我從角落的桌子走到點餐台前,那位穿著黑色無袖背心咖啡師打量的眼神就沒有從我身上下來過,很顯然也是刑無的熟人。

他紮著了一個小啾啾在腦後,係了塊暗綠色的圍裙,上前跟我搭話:“你是刑無的朋友?”

我跟他差不多高,但他身材很壯,雙臂有漂亮的肌肉線條,視覺上比我要大一圈。我看了眼菜單,說:“嗯,來杯抹茶吧。刑無說記他那桌。”

咖啡師對我笑的很邪性,跟刑無有得一拚:“好的,抹茶我推薦五分糖正常冰。”

我點頭:“就按你推薦的來。”

此時點餐台邊沒有什麼人,我倚著吧台,拈了顆擺在小碟子裡的糖吃。店裡彌漫著咖啡的香味,玻璃的窗台能看到校園裡的人來人往和綠草茵茵,這裡多是學習或讀書的人,刻意壓低了討論的聲音,又將屋外的世界隔絕開來,幾乎算得上安靜。咖啡師做奶茶的動作很流暢,沒一會就推了一杯造型精巧的杯子到我麵前,濃濃的抹茶香飄散開來。我正準備上前拿,他卻將杯子退後一步。

我抬眼看他,臉倒是很有魅力,輪廓很深,左邊的一縷劉海搭在睫毛上,一副深情的長相。

他說:“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在學校裡注意你了,一直不確定你的性向,但如果你是刑無的朋友的話......可以加個微信嗎?”

我伸手去拿那杯被他拉回到吧台邊緣的抹茶,他的手指仍握著杯柄,我毫無顧忌地疊在他手上,穿過他的指縫,從他手中拿出了杯子。

“他的朋友也並不是所有都是gay。”我麵無表情道。

可惜他的表情更加蕩漾了,我心想這些人就是會把直男看做一塊格外鮮嫩肥美的肉——都是得不到勾的。

我端著我的抹茶回到最末尾角落的小圓桌子,打開電腦,查看另一個隊友陳學森發給我的正文構架。

這個老師事情非常多,一份文檔一份PPT,文檔要求全麵,PPT要求重點,不能按照文檔內容直接輸入,要去繁就簡。陳學森的具體內容還沒完成好,隻標紅了一些必須放在PPT裡的關鍵詞,我打算補一些相關資料,擴展進具體的部分裡,做的更詳實一點。

刑無實在是沒空理我,隻在我回來的時候分給我一個眼神,我也總算知道他為什麼約我在咖啡廳見麵了,正好方便他兩邊串場。鑒於兩邊事情的重要程度相差無幾,我打算把內容和PPT都做好,到時候讓刑無象征性地排排版做做事就差不多可以了。

資料沒有查完,刑無說的另一名辯論賽隊友從廁所回來了。我側身讓他進去,他揮揮手說不必,從善如流地把刑無推到了我對麵的位置上,替代刑無的位置接著討論。

於是刑無便湊過來看我電腦屏幕,我把整合好的資料調出來,跟他說半天想法,問他行不行。他嗯嗯兩句,轉頭問我:“那個咖啡師,叫張華鳴,他跟你說什麼了?”

我無語:“我跟你說作業呢。”

他看著我,臉湊的有點太近了,我把他推到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