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指指點點,原因是我奶奶不檢點,當了彆人的外室連個名分都沒撈到,我父親又死的早,母親在美國孤身撫養我沒多久也去世了。
我打小就知道我姓蔣,但我不屑於姓蔣依舊姓江。
蔣委員長把我找回來時我正在美國軍事學院讀大一,他看著我良久沒說話,旁邊的蔣夫人笑道:“小曼這江亦曼的名字好聽,我看就不用改了。”
明豔的夫人十指不沾陽春水,還妄圖給我換校,我冷冷道:“多謝夫人,軍事學院挺好的,至少我沒覺得不好。”我察覺到委員長眼睛閃過一絲精光。
畢業後我被強製拉回軍統工作,軍統裡一群飯桶,天天隻知道胡亂抓人,跟中統狗咬狗,正事一件也沒辦成,活該他們眼看共產黨逐步發展壯大。
有一天胡梓苒跟我說中統來了個貴家小姐,周副院長家的小姐,精通五國語言,畢業於英國杜倫大學數學係,還拿到英國文學的學位證。
哦?這樣嗎?那讓她待在中統還真是屈才,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去跟一群牛鬼蛇神打交道。
我饒有興趣等著她辭職的消息,結果兩個月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聽說還在中統混得風生水起。我倒是挺想見見她。
紓卿一直認為聯誼舞會是我們初見的地方,其實不是。她這個人,記性太差。
那天午後的陽光讓我想起紐約西點鎮的乳酪,又醇厚又濃鬱。紓卿戴著淺色太陽帽身穿藍白色百褶中裙從咖啡廳中走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那麼入神連前方有輛車也沒注意到。
我直接鳴了幾聲車笛,尖銳又刺耳。她被嚇到,看清情況後扭頭向我致意。陽光襯得她的臉龐柔和美好,我默默看著她消失在街尾。
明明對視了可等聯誼舞會上她還是說:“初見少司令,久仰。”
我懷疑她是故意的,可我沒證據,隻能多去找她麻煩。和她在一起我會格外放鬆,她很有趣,很會看人下碟,言談舉止都讓我覺得很舒服。
我喜歡不停地打擾她,看她不悅卻依然要對我畢恭畢敬的樣子。有時候身份還真是個好東西。
直到有一天胡梓苒跟我說:“你要真想跟周家小姐交朋友,就對她好點,投其所好。”胡梓苒真是我交的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紓卿這個人吧,通俗地說,她有點俗,跟普通女孩一樣喜歡漂亮衣裙、首飾、鮮花、化妝品、精裝書籍。
等我一股腦兒全送進周公館,卻發現她把喜歡的留下來,剩餘的全部變賣捐給兒童保育院。好的很,拿著我的錢,以你的名義去捐獻。
我慢慢和她相處,跟她成為朋友,打入周公館。卻發現我很討厭她和孔靖誠在一起,哪怕那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
而這股占有欲在看到雨天孔靖誠背她過水坑時達到頂峰,紓卿不知道我的怒氣從何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憤怒從何而來。
我去到心理醫師珍尼.凱瑟芬那裡,聽了我的講訴並作了一係列試題,測試的結果是她熱情地跟我說:“哦,我親愛的江,我想你是愛上那個女孩了!”我是震驚的,問她怎麼可能,她聳聳肩,愛情無關性彆,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冷靜地想了一晚上,既然無法改變那就接受,於是我快刀斬亂麻把孔靖誠除掉,對紓卿展開攻勢。
梓苒看著我的行動默默問了一句:“她有那麼好嗎?”
我說她挺好的,我很喜歡。
梓苒嘟噥了一句:“她好?我怎麼不知道?”
我沒看她,隻是眉毛上挑:“她的好我知道就行,你知道她的好乾嘛?”
梓苒一整個無語住。我收起笑臉問她:“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惡心?”
梓苒認真地答道:“你是我朋友,沒什麼惡不惡心的,我無法理解你的行為,但我尊重你的選擇。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選擇她。”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明明不喜歡我,我還要喜歡她乾什麼,可我終歸還是喜歡她。
梓苒真的是我的好朋友,情書都是她找的,我再謄抄一遍。她問我那麼麻煩乾嘛,直接把情書丟給紓卿不就行了嗎,我說紓卿認得我的字跡,梓苒探頭道:“那她知道你不會寫情書嗎?”我說我修修改改她就不會知道。梓苒嘖然。
果然,等我上前線後,固定寫情書的人不見了,我也無法動筆。紓卿偶爾會抱怨我不像以前那般寫情書。寫情書乾嘛?讓她發現文筆不同再調侃?我不要臉麵的嘛?
發現紓卿□□的身份是在我和她正式交往的第二個星期,之前中統的情報總會被□□第一時間得知,中統內部狗咬狗派係紛爭很厲害。
當軍統的情報被替換時我不是沒有懷疑過紓卿,隻是沒有明確的證據。在掌握明確證據後我還是沒有動她,我第一時間想的竟然是如何幫她消除證據。我想我瘋了。
而後她察覺我知道後總是故意激怒我,我有時候會想,我怎麼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麻煩。她一遍又一遍向我宣講□□的理想抱負,我真的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我之前也有了解過□□,但我還是覺得社會主義製度及□□都太年輕了,而且蘇俄的道路並不適合中國國情。
資本主義在世界上存在上百年是有原因的,隻要人性的自私一天不泯滅,真真正正的社會主義一天都不會實現。公有製也不過是統治國家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