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民警果然找上裴申，了解廢棄小教堂坍塌的細節。

趙不群雖然不在，但他讓王德發留守病房，看似照顧裴申，實則監督他是否聽話。

裴申權衡利弊後，選擇了替展博宇他們隱瞞。

即便他講了真話，以展博宇他們家裡的勢力，學校最多給他們每個人記個大過，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處罰。

隻要他們不把趙敘供出來，這件事就影響不到趙敘。

趙不群再稍加運作，過不了幾天，這件事的熱度就下去了。

還不如送他們個人情，他還能從趙不群那賺點小錢。

隻是那位帶他去小教堂的門衛大叔要倒黴了。

臨走之前，民警語重心長地對裴申說道：“青春期的男生對兩.性需求旺盛可以理解，購買充氣娃娃也不屬於違法行為。但是你現在正是建立正確的愛情觀的時候，要學會克製，方為長久之計。”

裴申很難忘記警察叔叔看他的眼神。

有鼓勵，有期待，也有尷尬。

但更多的是，那種看潛在犯罪分子時，若有似無的探究和審慎。

裴申有苦說不出。

不是他不想扔掉充氣娃娃，他擔心萬一鄭開陽突然過來檢查，發現充氣娃娃沒了，會跟他翻臉。

鄭開陽不是那樣的人？

拜托，誰家好人會送彆人一比一定製的充氣娃娃啊！

王德發出謀劃策道：“小少爺，您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不如就把氣放掉。萬一鄭總來了，再把氣充進去不就好了？”

好主意！

裴申立刻開始尋找氣口，結果翻遍了娃娃的全身，最後居然在小內內裡麵找到了。

“我想還是算了吧。”

他平靜地躺下，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為娃娃充氣的畫麵。

看來警察叔叔說得沒錯。

他是需要克製了。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裴申當晚就夢見了鄭開陽。

男人坐在他病床邊的小桌前，雙腿優雅地交疊，昏黃的燈光襯得他五官愈發深邃。

裴申呼吸微窒，平心而論，鄭開陽的長相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至於身材自不必說，充氣娃娃已經將鄭開陽的身體展現得一覽無餘。

不過目前，談戀愛不在他的規劃內，更何況鄭開陽喜歡的是趙敘，他作為替身，應該要有自知之明。

隻談錢，不走心，這才是替身的職業素養。

裴申心想，反正是在夢裡，他應當可以為所欲為。

於是他側過身，用手肘支撐起腦袋，另一隻手的食指朝著正在翻閱文件的男人勾了勾。

“你醒了？”鄭開陽察覺到裴申的動作，輕輕合攏文件。

裴申耳朵有點癢，男人的聲音低沉性感，在昏暗的夜色裡格外撩人。

“過來。”

少年嗓音慵懶，帶著些許渴水的沙啞。

鄭開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喉結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滾動。

微小的吞咽聲，在寂靜的病房裡回蕩。

他仿佛被蠱惑了一般，起身朝著病床走去。

噠噠噠。

皮鞋和地麵碰撞發出的聲音，由遠及近。

裴申抬眸，望著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略帶壓迫感的身影佇立在了他的麵前。

又不動了。

他心生不滿，怎麼做個夢也要慢慢吞吞，不應該是他言出法隨、隨心所欲嗎？

“靠近點，我還不想起來。”裴申懶懶道。

鄭開陽微微俯身，若有似無的木質香氣縈繞在裴申鼻端。

裴申鼻翼翕動，不滿於如此淡薄的香味，於是順從心意地揪住男人的領帶，想讓對方離自己更近一點。

猝不及防之下，鄭開陽被拽得一個趔趄，還好他反應夠快，雙手撐在裴申枕頭的兩側，才沒壓到對方。

但兩人的距離卻因此變得極近，近到幾乎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還有劇烈的心跳聲。

這不是夢！

裴申終於恍然大悟，四目相對，他尷尬得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鄭開陽眼底劃過一抹了然，他緩緩起身：“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而後拿走熱水壺去衛生間接水，把空間留給了裴申，讓他不至於太尷尬。

裴申鬆了口氣，躡手躡腳下床，把電燈打開。

這也不能怪他，誰知道有人大半夜的不睡覺，開個小台燈在那處理公務啊，不費眼睛嗎？

等鄭開陽接好水，裴申已經溜回了床上，大被蒙過頭。

他好笑地收回目光，任勞任怨地給熱水壺插上電，也不說話，安靜地坐回原處翻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