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它” 我的地盤,你懂……(1 / 2)

圖層 索司 4915 字 10個月前

莫名,今年初夏,衝破冰城的熱浪比往年來得更急迫洶湧。

晌午烈日炎炎,這場盛大光暈猝不及防籠罩下來,街上行人被迫提早倆月迎了一腦門子汗,步履匆匆,尋著街邊綠蔭躲避強勢的日頭。

驕陽散發的光輻射被繁盛茂密的枝葉攔路斬去大半,洋洋灑灑噴落一地的斑駁光影。

景江路與第五街交叉的街角,向循正窩在傳說有著千年美名的古樹下搖椅裡假寐。

參天的古樹是景江路最為著名的“老古董”,曆經一代代歲月春秋,雖曆史無從考究,不過卻為這一片的鄰裡街坊提供話癆家常,閒時娛樂最適宜的落腳地。

向循這個人沒什麼特彆的愛好,閒時無聊常在此消磨時間,也方便時而抬眸觀察街對麵自家的老酒館鋪子的動靜。

通常,白日裡來尋酒的客人少之又少,何況他的酒鋪子不單純以零售散酒為生。

“近日,從航天局發出的返圖研究表明,被命名為royil的新星,有了較三日前更為頻繁的磁暴現象……”字正腔圓不疾不徐的語調從向循腳邊的老式收音機裡流淌出來。

這台收音機據說是向循家祖上傳下來的,傳謠的人正是向徽章,向循那個不著半調子的父親,自然真假難辨,向循對此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權當聽個樂嗬。

“啪”!棋子落盤聲打破這一方短暫的寂靜。

與向循隔著半圓距離的樹蔭另一側,三三兩兩圍觀中心,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著手的棋局正殺得焦灼。

“老裘啊,你今天有心事?這步棋走得太求穩了,不是你平日裡的寸步不讓的性子啊。”略占上風的光頭曹伍德摸了把早上剛剃乾淨的下巴,忍不住揶揄道。

平日裡曹伍德被“殺”得過於慘不忍睹,連觀棋者都不忍直視,今兒總算給他待著機會翻身了,饒是早就習慣被完虐的他,也憋不住嘲諷幾句。

坐在他對麵,身穿淺棕色亞麻質感的老頭開衫,銀灰色的同款長褲的男人,眉頭緊鎖,垂著雙眼細細思索些什麼,聞聲頭也不抬。

裘萬利是個“棋癡”,好鑽研,話語不多。

不過須臾,又聽得“啪”一聲。

向循半睜開微眯的雙眼,餘光瞧了眼自家的酒館門口。

“好棋!”

“老裘這招殺的漂亮!”

圍觀者驚呼中,曹伍德瞪渾圓了雙眼,瞧著星雲密布的棋盤,剛勝券在握的形勢瞬間扭轉,落得敗於下風。

“無徳啊無徳,說你曹無徳你還不願意聽,讓你兩三個子的機會,都把握不住,隻顧著得意洋洋,瞅瞅你那個小人得誌的樣子。”

“人生如棋局,風雲變幻,你雖是占了先機,又怎知不是命運的饋贈,要還的啊。”

曹伍德倒是意外今天秋萬利話怎麼多了起來,“嗐,老李啊,一盤棋而已,繞了一大圈子,說得雲裡霧繞的,我又不是輸不起。”

褲袋裡的手機響了聲,向循抽出來瞥了眼消息。

藿香正氣:【循哥!江湖救急!速速上號!】

午後的陽光極盛,地麵反射出來的熱氣蒸騰,向循眼皮一跳,抬眼看了對麵的鋪子,門口那裡好似有個黑影晃了晃。

彳盾:【沒空。】

發完消息,向循複又把手機隨意塞回褲袋裡,然後從搖椅裡慵懶地站起,朝前俯身關了收音機,提起來,回酒館。

向循常年健身練就成形體精瘦,但架不住一米九的身高,足以一動一靜皆惹人注意。

“小向要回去了啊?”圍觀下棋的一個人望著向循寬大的背影憑空喚了聲。

向循剛邁出去幾步的腿憑空頓了頓,複而落下,他緊盯著自家門口,透過桃木門框中間鑲嵌的玻璃望向最深處沒回頭。

“大晌午頭的,不能有人來買酒了吧。你要是回去了,我就在你那椅子裡躺會兒……”

“嗯。”向循應了聲。

開口的是隔壁小區的劉大爺,年過六旬,上了年紀,眼神多是不好,又總絮絮叨叨的,為人很是熱心,可總幫倒忙,街坊念在他獨身一人居住,老伴過世的早,基本不與他較真,偶爾還幫襯著些。

這周圍覆蓋的是冰城最後一片還未拆遷的老舊小區,熟識的老鄰居們,空閒了就坐在街口的大樹下閒聊,又或者像老曹和老李這種棋逢對手,每日都要殺上個幾盤,消遣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向循剛躺過的藤椅是父親向徽章從二手市場低價淘來的,就整日地擱在那,方便大家夥兒休息。

拖鞋趿拉聲由遠及近,向循散漫慣了,走路喜歡雙手抄兜打著晃兒,流裡痞氣的樣子,倒是沒少遭向徽章的“毒打”。

都是幾年前的事了,自從向循身高勢不可擋竄起來之後,堪堪高過向徽章半個頭,家裡的雞毛撣子就落了灰。

拉開鋪子的門,懸在門板上的風鈴搖了幾聲,室內的冷空氣直往外竄。

向循撩起大背心露出若隱若現的腹肌,抹了把頸間的汗。

酒館裡安靜得細針落地可聞。

向循疑惑地朝前走了幾步,身後的門自然合上,他半邊身子撐在吧台上,目光從左至右環視了一圈。

館內的設計很古樸,以暗調為主,是按照向循母親於茴的意念來裝飾的。

地上這一層有八個卡座,大約容納五十人,供客人堂食休閒。四周棕色方磚牆體,其中一麵牆懸掛的是這些年向徽章四處探尋到的破破爛爛舊玩意,於茴說是他敗家的證據,總之就是些各有特色又毫無聯係的物件,主打一個複古非主流。

目光鎖定在通往裝著藏酒和臨時安置食材小料的地下室的那道上了鎖的繁複雕花拱門後,才確定屋子裡連個鬼影子都沒得。

“倒是新奇了?”

是他花了眼還是中暑,明明看見一道烏漆麻灰的影子閃進了酒館。

向循從調酒台旁的立式冷飲櫃裡,抽了罐汽水,一口灌了大半。

手背抹了下潤濕的嘴角,他想起來晚上有幾個大學生包了場,要開慶生會,有一味客人指定的調酒不常用的香料,他擱置在地下室了,得去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