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優班的周五幾乎沒人請假，老師們會在周五這一天總結一周的知識點、答疑解惑、收作業、考核。這是特優班的傳統，除了曆程，大家都到了。

雖然曆程人不在，但作業已經全部被陳禮和帶了過來。

特優班的氛圍和從前有些不同，齊蘭和陳禮和不再拌嘴，倒是梁萬裡、韓先禮等幾個加入校隊的人和陳禮和生疏起來。

“月考時間定了，12月22日，然後放假三天，大家要開始準備月考了，尤其是上次有掛科的同學、”班主任何靜看了比佑一眼。

班裡大部分同學轉過頭來看著比佑，比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老師，比佑現在有曆程親自輔導，不會再掛科的。”陳禮和起哄。

比佑耳朵瞬間變紅，估計全校都知道他每天坐曆程的車回家。

“彆亂說話。”齊蘭說。

“好。”陳禮和識趣地沒有再挑起這個話題。

卓文山回頭安慰性地看了比佑一眼，仿佛現在和曆程沾上關係就意味著麻煩。

“好了，安靜，我們現在來總結一下這周的知識點...”何靜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課堂上。

比佑在課間訂好了機票，雖然時間比較趕，但是有阿肯送他，應該還好。

課間，卓文山提醒比佑不要在程路明和曆程之間左右擺動，小心最後同時得罪兩邊。卓文山說程路明雖然親切陽光，卻也不是無知可愛的小少爺，惹惱他不比惹惱曆程的後果輕。

中午，比佑和卓文山一起吃飯，正好遇到程路明一行人，王永亮站在程路明的身邊，主動叫比佑過去和他們一起吃飯。

比佑見卓文山有些為難，和程路明遠遠打了個招呼，沒有過去。

巧的是，陳禮和和齊蘭正好也在荷葉餐廳，看到比佑，也叫比佑過去一起吃飯，比佑禮貌地拒絕了。

“對不起啊。”卓文山不好意思地說。

“沒有啊，和你在一起很自在，對了，你為什麼從來不和曆程和程路明他們接觸？”比佑問。

“我爸是王家的職業經理人之一，王家中立，我爸也得中立，我和哪一方走得太近都可能會影響我爸的工作，畢竟我爸和他們的爸爸們不一樣，沒有那麼多選擇權，也不能犯錯。”卓文山解釋。

“你太小心了，其實大家都是同學，即使在交往過程中有誤會有摩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同學情誼應該沒有那麼脆弱。”比佑說。

卓文山搖搖頭，說：“我確實有些過於小心，但是我和他們情況不同，和你情況也不同，你們都可以犯錯，我不能。”

或許擁有太多東西也是一種束縛，比佑自知不了解江水市乃至整個北方圈子的規則，不再胡亂發表自己的意見。

放學後比佑收拾好周末的作業和早上帶過來的機器人，和足球校隊請了假，阿肯已經在校門口等待。

“阿肯哥，我們去機場，我要回南秀，麻煩你告訴曆程一聲。”比佑坐上車後說。

阿肯疑惑地看了眼比佑，問：“有什麼急事嗎？需要我幫忙嗎？”

“沒什麼事，謝謝你。”比佑打開周末的作業，開始寫了起來。

阿肯打出去一個電話，“曆程少爺，我現在在送比佑去機場的路上，您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

“...”比佑抬頭看向阿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告訴曆程了，曆程不會攔他吧？

“好的。”阿肯掛斷電話。

“曆程說了什麼？”

“曆程少爺說讓我和你一塊回去。”

“什麼！”

“曆程少爺說不放心您一個人回去。”

“不用，我想一個人回去。”比佑為難地說。

“您放心，我不會打擾您辦事。”阿肯說。

“現在應該已經沒餘票了。”比佑提醒。

“沒事，我會解決。”阿肯回答。

阿肯的態度和曆程一樣，決定的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比佑歎了口氣，懶得白費口舌，阿肯跟著去也沒什麼，即使發生衝突，阿肯他還是打得過的。

晚上十點，阿肯仿佛哆啦A夢，一路上幾通電話，賓館。車輛、衣服都備好了。9:17pm，飛機落地，阿肯租車，開車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比佑下車時看到張楠已經等在醫院門口。

張楠瘦了、黑了，臉上的傷好了不少，但是麵色憔悴不少。

“最近還好嗎？”比佑問。

“還好，”張楠勉強笑了笑，說：“我好像給你和張起赫添了好多麻煩。”

“沒有，一起上樓吧。”

比佑和張楠一起上樓，阿肯去停車，張楠並沒有注意到司機就是阿肯。

到達骨科，張起赫住在單人病房，房間裡傳來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白鷹沒回來看你？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打電話讓他回來看看你。”男人吐出一口煙。

“我根本不認識白鷹。”張起赫說。

比佑推開病房門，目光對上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這個人很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白鷹。”男人笑了一聲，把煙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滅，說：“好久不見。”

“你找我有什麼事？”比佑問。

“函哥讓我告訴你，有空就回來東區看看。”男人笑著說。

比佑眯起眼睛，麵露凶色，說：“麻煩你轉告函哥，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東區一步。”

“話我帶到了，先走了。”男人看了張起赫一眼，笑著走出病房。

“你tm回來乾什麼？”張起赫等著比佑，拿起枕頭扔向比佑。

“你的腿還好嗎？”比佑問。

“能有什麼事？”張起赫沒好氣地說，“我你也看到了，滾吧！還有張楠也是，你們兩個都滾。”

敲門聲響起，三個人看向半開的病房門，阿肯拿著水果籃、剛買的夜宵站在門外，問：“可以進來嗎？我帶了夜宵，一起吃一點？”

張起赫和比佑默契地摸了摸還空空的肚子，咽了口口水，齊聲說：“可以！”

阿肯帶了病人餐和烤串果汁，張起赫幽怨地看著自己病人餐，沒有胃口。

阿肯讓張楠坐下，說：“不用拘謹，我現在聽比佑的吩咐，你不用怕我。”

張楠沒法不拘謹，阿肯從前在他麵前可沒有這麼溫和，現在的阿肯完全是鄰家哥哥的模樣，穿著也像個規規矩矩的白領。這太反常了。

“比佑，你和曆程關係這麼好了嗎？”張楠問。

比佑搖搖頭，說：“沒有，曆程讓我幫他照顧媽媽，吃飯吧，張楠，阿肯哥人很好，你不用害怕。”

四人在房間裡吃完夜宵。阿肯收拾桌上的餐具飯盒，問比佑：“我去抽根煙，你和朋友聊一會，然後我們回賓館。”

“嗯。”

趁著阿肯出去，比佑把機器人交給張楠，說：“這個是從你家拿到的機器人，這個機器人應該是一直跟著曆晴的nasir, 存儲卡是換過的，沒有之前的視頻記錄，張楠，你不是說可以實現雲存儲嗎，你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的視頻記錄，還自己一個清白，也讓曆晴的事情能夠水落石出，據我所知，曆晴對你也很好不是嗎？”

張楠打開盒子，拿出nasir，說：“我問過張樺了，她說這就是曆晴送我的機器人。”

“可是...”比佑還沒說完就被張楠打斷。

“雖然我隻是和她打了個電話，但我聽得出來她在撒謊，韓飛也勸了我好幾次。”張楠麵露痛苦，沉默一會繼續說，“我在實驗樓確實見到了張樺，她說她看見曆晴一個人在天台才趕過來，她說她害怕被曆程報複，所以求我假裝沒看見她，幫她跳窗逃跑。”

“我妹妹一直很乖，我真的沒想過她會撒謊。”張楠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

“一切還來得及，張楠，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比佑安慰。

“報警吧！”張楠說，“張樺就要出國了，我爸說他要送張樺出國，我想回江水市。我想把曆晴的事情調查清楚。”

“什麼！英語競賽下周就要比賽了，你這個時候回江水市？”張起赫差點跳起來，想起來自己的小腿骨折又生氣地重新坐好，說：“搶了我的競賽名額，要考試了，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回江水市？”

“你現在願意和我說話了？”張楠看向張起赫，張起赫已經一周沒理過他了。

張起赫把臉轉向一邊，說：“現在跟你劃清界限有什麼用，你該惹的麻煩都惹了。”

比佑看著張起赫，笑了笑，說：“張起赫，彆生氣了，你都快把張楠弄哭了，放過他吧。”

“切。”張起赫不領情。

比佑對張楠說，“你找到關鍵證據再報警吧，報警之前先告訴曆程。曆程知道你願意幫曆晴找出真相，一定不會再難為你。”

張楠點點頭。

比佑從窗戶上看了看樓下吸煙的阿肯，說：“太晚了，我回賓館了，張楠你要回學校嗎，我送你？”

“都關門禁了，回什麼學校，留在這裡給我看液體吧。”張起赫傲嬌地說。

張楠和比佑對視一笑，沒有反駁。

張楠送比佑到樓下，阿肯看到比佑後，把車開了過來，張楠沒有第一次見阿肯那麼應激，阿肯在比佑麵前實在稱得上一句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