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日，月考開始，特優班難得人全，快到考試時間，曆程帶著比佑走進教室，比佑臉色蒼白，帶著白色的毛線帽子，帽子邊緣是白色的短絨毛裝飾，襯的比佑眼睛又黑又亮，教室裡一片安靜，隻有陳禮和和齊蘭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曆程是否會被踢出曆氏集團是個未知數，沒有人敢這個時候和他親近。

比佑咳嗽兩聲，拿出唯一帶的一隻筆，病了快兩周，他覺得腦袋裡都是空的，這次考試結束後他可能會被調到普通班。

第一科考試結束後，比佑坐在座位上發呆，卓文山轉過來問：“你還好嗎？看起來好虛弱。”

比佑托著下巴看向窗外，神情憂鬱，說：“全好了。”

“曆程把你怎麼了？”卓文山有點擔心。

比佑搖搖頭，說：“他沒把我怎麼樣，你放心。”

“聊什麼呢？”曆程突然走過來，嚇了卓文山一跳，卓文山擺擺手說，“沒聊什麼，我去買瓶水。”

曆程在卓文山的位置上坐下，問：“想什麼呢？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比佑重新看向窗外，問：“為什麼除了陳禮和和齊蘭，其他人都不敢和你找招呼？你是不是要輸給曆佳蒙了？”

曆程捏住比佑的下巴，把他的頭轉向自己，說：“怎麼可能？事情還沒到最後，總要有點意外才有意思。”

比佑隱約記得在曆程家聽到過程路明的聲音，程路明好像和曆程結盟了，至於為什麼梁萬裡不敢理曆程，可能曆程需要暫時演一出戲給曆佳蒙看。

“我相信你一定會贏。”比佑說。

“為什麼？”曆程挑逗著問。

比佑不知道為什麼，但南秀每一個權利鬥爭的勝利者在勝利前夕都和曆程的狀態詳細，自信地蟄伏著，等待給出最後狠狠一擊，徹底贏得勝利。

曆程湊到比佑耳邊，輕聲說：“你喜歡我，我知道的。”

“走吧，快考下一科了。”比佑踢向曆程坐著的板凳，催促他離開。

曆程搖了搖頭，聽話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最後一科考試結束，比佑去校隊足球訓練場，韓先禮和梁萬裡也在，他們和程路明在聊什麼開心的事情，王永亮乖巧坐在一邊，微笑的傾聽，時不時看向程路明。

“比佑來了！”梁萬裡吹了吹口哨。

程路明回頭看向比佑，見比佑過來，招手示意他坐下，程路明就像第一次見比佑那樣，溫和親切卻又有些疏離。

程路明和齊贏很像，他們陽光、健康、向上，從不吝嗇幫助彆人，隨手施舍的一點善意就可以讓人溫暖好久。施舍善意在他們看來隻是微不足道順手做的一件小事，幫助一個人和一隻流浪貓都是一樣的。

比佑在足球場邊坐下，呆呆地看著程路明，心裡卻想著齊贏，齊贏為什麼會離開他？

“今天月考怎麼樣？”程路明問。

比佑回過神來，說：“一般般，可能要掛兩三門課。”

“那你要倒黴了，掛科超過30%會被退到普通班，小心曆程罰你。”程路明笑著說。

韓先禮附和道：“還真有可能，你要小心了。”

“退出校隊吧，你確實該把時間花在學習上了。”程路明對比佑說。

眾人不解地看向程路明，卻都沒有反駁，雖然在學校裡，大家表麵上和程路明一起混，其實私下他們和曆程是統一戰線，這個戰線裡甚至包括程路明。

程路明裝出大度的樣子，其實內心十分酸澀。他知道他留不住比佑，既然如此，他隻能讓比佑從他的世界消失，好快點忘記比佑。

比佑愣在原地，心底最後的一絲溫暖也瞬間撕裂，程路明再次疏遠他。

程路明偏過頭，不耐煩地催促道：“走吧，曆程估計已經在等你了！”

比佑看了看校隊的人，大部分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隻有齊勤透著些高興，齊勤似乎從來沒歡迎過他。

“為什麼趕我走？”比佑問，聲音有些抖動。

“沒有為什麼，單純覺得煩。”程路明不耐煩地說。

比佑眼圈紅了，差點哭出來，所有他愛的東西，都會從他身邊飛走。

比佑沒敢再多呆，他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哭泣。

曆程的車等在足球訓練場外。回家的路上，比佑坐在後座發呆，惆悵又迷失。心裡空空的，他把自己重新關進一間漆黑的房間，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除了活著這件事情，比佑似乎沒有其他需要做的事情。

車子在法院門口停下，曆程拉著比佑下車，給他戴上圍巾，說：“今天是曆晴案子的開庭庭審。”

比佑點點頭，說：“希望法律能還曆晴一個公平。”

“如果談公平的，她們都該去死。”曆程說，表情依舊平淡，仿佛隻是在說無關緊要的廢話。

比佑點點頭，他覺得曆程說的沒錯，生死似乎沒什麼重要，誰死誰活對比佑來講都無關緊要。

比佑再次見到了張楠，張楠坐在證人席，證人席不止張楠一個人，曆程做了很多前期調查工作，找到了不少證據和證人。

韓佳坐在旁聽席上，曆佳蒙、曆寒江陪著她，她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不再像上次那麼神采照人。

張媛媛坐在另一邊，身邊坐著曆程的外公，曆程和比佑坐在最後一排。

庭審開始，韓玲月依舊是失蹤狀態，沒有出庭。曆佳夢散著頭發，死不承認她對曆晴做過的事情，但是曆程找來的證人和證據充分完整，即使曆佳夢不承認，也否認不了事實。

劉禮晗打著石膏坐在輪椅上，她隻是幫凶，並沒有曆晴，還有幾個女孩當時都在現場，不過她們並沒有推曆晴，推曆晴的是韓玲月，大家的供詞基本保持一致。

張樺有些神經質，不過她的陳述與證據表明的事實完全一致。張楠除了陳詞發言的時候，整個庭審過程都沒有抬頭。

最終曆佳夢以主謀被判6年有期徒刑，劉禮晗、慶雨等人判處兩年社區矯正。張樺被判處半年有期徒刑。張楠功過相抵，無罪。

判決結果公布時，韓佳哭著趴在曆寒江的肩膀上，曆佳蒙憤恨地看著曆程。

庭審結束，法院站著一堆記者，江水市的商業報社、法製報社、娛樂報社全體出動，把法院所有出入口圍了個遍。

曆寒江躲在法院遲遲不肯出去，張媛媛紅著眼睛茫然地站在他身後。曆程外公見狀，拉著張媛媛率先從正門走出，記者紛紛圍上來。

“張先生，您對判決結果怎麼看？”記者問。

“一條生命被踐踏，隻判了六年，這個結果我是不滿意的，如果不是曆寒江在搗鬼，那就說明我們的法律需要重新審視。”

“你是在暗指曆寒江先生偏袒私生女嗎？”記者問，

“有沒有偏袒，大家心知肚明。”曆程外公在記者麵前控訴曆寒江的所作所為，張媛媛站在曆程外公身後，記者問什麼都隻是搖頭，眼淚卻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曆寒江聽到自己嶽父在外麵抹黑自己，氣得臉色發黑卻又不敢出去麵對記者。

曆程看到曆寒江的臉色，嘲諷一笑，說：“西門人少，可以先上二樓，然後穿過一個回廊，那邊正好通向停車場的西偏門。”

曆寒江瞪了曆程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