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比佑的床頭櫃上放著一雙白色絨襪，比佑拿起襪子，巧克力糖果從襪子裡掉出來，是酒心巧克力。

比佑拉開窗簾，刺眼的光照進來，雪下了厚厚一層，窗外的遠山都披上了雪做的衣服。

阿肯敲門送進來一份早餐，笑著說：“你醒了，曆程一早去拜師學“醫”了。”

“嗯？”

阿肯把早餐放下，說：“治好你的是一位中醫師傅，那個師傅不收診費，隻收徒弟。”

比佑十分不好意思，說：“我好像給曆程添了很多麻煩。”

阿肯笑了笑，說：“記得喝藥，一會我們回曆夢公館，夫人請你和曆程中午過去吃飯。”

早飯過後，比佑穿上厚厚的衣服，跟著阿肯出發。曆夢公館的樹亭依舊蔥蔥鬱鬱，綠色的葉子似乎沒有受到寒冬的影響。比佑下車看到站在門廊處張媛媛。

張媛媛穿著黑色的外套，白色的發夾彆在左耳上方，黑色的卷發自耳朵向後披散，溫柔嫻靜中多了一絲堅韌。

“阿姨。”比佑為張媛媛的康複而感到高興。

門廊前有一個胖乎乎的大白雪人，一米八幾的個子，脖子上圍著一條灰藍色的圍巾，紅鼻子是飼養員阿姨喂兔子剩下的半根。

“曆程昨天在朋友圈發了張你們堆雪人的照片，我也召集大家堆了個雪人。”張媛媛笑著說，捏了捏比佑白淨的小臉，說：“瘦了，中午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張媛媛拉著比佑進門，和比佑講了她病好的過程。曆夢公館重新由張媛媛打理一切，同時，她收回了彆人替她代持的所有股份，曆程被卸任實職之後，張媛媛第一時間出現在曆氏集團。人儘皆知的瘋女人突然康複，一部分人感到害怕和不安，好像張媛媛還是會隨時發瘋，曆寒江尤其擔心。

在董事長辦公室和曆寒江重新見麵時，張媛媛第一次覺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陌生，陌生到可以為了一個殺害自己女兒的殺人凶手求情。

曆佳夢年幼無知，那曆晴就該白白死去嗎？

張媛媛自認為愛曆寒江深入骨髓，但那一刻張媛媛才明白她對這個男人現在隻有恨和不甘。

張媛媛講累了，把一疊小零食推到比佑麵前，然後在比佑對麵坐下，點香、泡茶，說：“多虧了你，阿姨才能好起來，不然我又會成為程程的累贅。”

“阿姨，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程程和醫生怕我傷害自己，所以一直騙我晴晴還活著。多虧你帶我去西伯利亞冬令營。在那裡我見到了曆佳夢，她和晴晴那麼像，隻是她活著，晴晴卻死了。”張媛媛緊緊握住茶杯，直到指尖發白，她強壓下自己的傷心，繼續說：“我的女兒和我一樣傻，都愛情上栽了跟頭。我愛曆程的爸爸，愛了大半輩子，直到女兒離我而去我才做到不愛他，我太傻了，都是我的錯。”

張媛媛低著頭，茶台上的淚滴慢慢暈開。“人不能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是嗎？”張媛媛問。

比佑點點頭，伸手握住張媛媛的手，安慰道：“阿姨，一切都過去了，您還有曆程。”

張媛媛雖然病好了，但是看起來卻更痛苦了，比佑默默聽張媛媛傾訴，想緩解張媛媛的痛苦，卻無能為力。

中午曆程打電話過來，說師傅罰他，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張媛媛無奈笑了笑，曆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老師罰，太稀奇了。

午飯後，張媛媛帶比佑在江水市逛了一圈，曆程和曆晴喜歡在哪裡野餐，曆程和曆晴在哪裡打過架，張媛媛都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