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Y:啊啊啊,感覺我又落後十分了,我今天要通宵趕上你。
蘇babe:@GY,彆發神經。
蘇babe:@Water1.0版,那明天不見不散啦。
周日路漫一般會睡到很晚。
孟水意早上背了會兒單詞,出門買早餐,意外的,遇到柏舟。
他一手插著兜,一手扶著脖子,眼皮耷拉著,臉色不是很好,整個人也沒什麼精氣神。
孟水意叫他,他慢半拍地轉過頭,令她想起《瘋狂動物城》裡的樹懶。
“小舅,你一夜沒睡嗎?”
“睡了。”
是睡了,那三四個小時裡,輾轉反側,也不知真正睡了多久。
柏舟知道,再這麼失眠下去,會嚴重到他的身體健康,但他又打心底抗拒去看醫生。
偶爾不借助藥物,睡得好,醒來身心舒暢,就得感謝老天了。
孟水意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小舅,你麵色好差。”
柏舟隻是這麼解釋:“沒睡好。”
“你睡前喝杯純牛奶試試,我以前睡不好喝了就挺有用的。”
他這樣的失眠程度,不是單靠牛奶就能改善的,但他還是隨口應了:“行。”
剛剛,看她和煎餅果子攤的大媽聊天就知道了,她本身就是熱絡的人。他還小人之心,揣摩她關心他,是不是彆有用心。
對,是柏舟先看到的孟水意,刻意避開了,結果又被叫住。
就是因為她比路漫還能念叨,絲毫沒有做小輩的自覺。
虧她一口一個“小舅”。
到現在,他還是不能習慣這個身份。
孟水意買了一個煎餅果子,還有兩杯豆漿,幾個包子,柏舟手裡還是空的,像是剛出門。
她便給他推薦了幾家早餐鋪,柏舟說:“好,謝謝。”
孟水意盯著他的臉,探究著什麼,還是不放他走。
柏舟垂著眸,想著,要說點什麼,才能繞開她,可對小姑娘,好像也不能說得太重?
他眉頭漸漸蹙了起來,她忽然踮起腳,探上他的額頭。
柏舟下意識地,頭往後傾,想躲開她的手,但他現在實在沒什麼力氣,到底讓她碰到了。
她的手指冰冰涼涼,指腹軟,存在感很強,他眼皮跳了下。這幾年,除了母親,還沒異性這麼碰過他。
她貼了兩秒,肯定地說:“小舅,你發燒了。”
是嗎?柏舟自己也探了下,好像是有點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孟水意把手裡的煎餅果子塞給他,想了想,怕他吃不夠似的,又加了份包子,“小舅,你快回去休息吧,彆在外麵吹風了。”
柏舟大概燒得有些蒙了,居然照她說的做了。
過了會兒,門響了,現在再看到她,柏舟已經不會驚訝了。
孟水意手裡拿著一管溫度計和幾盒藥,“不知道你有沒有,我從家裡帶過來的。”
她甩了幾下|體溫計,“小舅,你量一下。”
他夾到腋下,看她又跑去廚房,給他燒水。
孟水意看著時間,五分鐘一到,就提醒他拿出來。
三十八度五。
“小舅,你都快高燒了,先吃點退燒藥吧。”
孟水意拆了包藥,用水衝開,攪勻,端給他,又說:“喝完藥,再睡一覺,焐點汗出來,應該會好一點。”
她眼裡,儘是關心,而且是不假以修飾、分外直白的。
柏舟有些疑惑。
一個非親非故的“小舅”,值得她這樣嗎?
在他的概念裡,十八歲的女孩子,多少有點自我,不是應該專注學習,或者追星嗎?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孟水意,你這麼關心我乾什麼?”
孟水意被他問得一愣,“因為你是我小舅啊。”
“又不是親的。在我來這裡前,你都不記得我這麼號人。”
大抵是由於發燒,他坐,她站,他的眼神並沒有多寒涼,說話也弱了幾分,也就不顯得咄咄逼人。
他又想到一種可能性,“因為我給了你‘零花錢’,你想報答回來?”
可那點錢,也算不得什麼。逢年過節,母親那邊的親戚小孩,他給出去的,要比這多得多。
孟水意搖搖頭,她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想她,“就隻是因為你是小舅。”
她頓了頓,輕咬著下唇,繼續說:“我沒什麼家人。”
除了基本的禮貌,她想抓住一點,來自家庭的溫暖,而且,得知他母親不久前離世,讓她有種,他們是同類人的感覺。
所以想知道怎麼跟他相處好,所以想儘力地對他好,所以希望他好好的。
柏舟忽然說不出話了。
通過路漫,他當然知道一些她的情況。
她還沒記事時,她母親就去世了,前幾年,她父親因公出差,路上出車禍,兩死三傷,她父親就是死亡中的一個。
孟家和是獨生子,加之他父母也不在世了,更遠一點的親戚也指望不上,故而路漫留下來照顧她。
所以,對於路漫的親人,她是真的當自己的親人在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