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等我回來。(2 / 2)

浩瀚星空 劍含霜 3720 字 11個月前

白榆望著陸征推門而去的背影,漸漸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等等。”他終於開口。

“我給你處理一下傷。”

陸征身形一頓,“不用,我……”

“藥在哪兒?”

“床頭抽屜裡。”陸征猶豫半秒,脫口而出。

“……”

他脖子上的傷口比白榆想得還要深,其中一道從下頜一直劃到接近鎖骨的位置,乾涸的血跡粘在襯衣領口上,輕輕撥開,立刻又滲出新的血珠。

“嘶——”碘伏的刺激讓陸征登時倒抽一口氣,下意識把頭偏了過去。

白榆眉梢微挑,把“原來陸隊也會怕疼”這句譏諷給憋回了肚子裡。

陸征熟練地挽起袖口,用眼神示意白榆:“還有這裡。”

“……”

手腕上的傷的確慘不忍睹,白榆簡直自己都沒眼看。他依稀記得陸征的血液凝固後,自己又咬了上去,但真不記得竟然咬成這樣。

高階Omega在信息素失控的時候犬齒是會銳化的,直接把陸征的手腕咬出幾個尖利的血洞,傷口已經呈現紫黑色。

白榆冷靜下來後也意識到始作俑者絕非陸征,方才氣就消了一半,如今看著更是頗為心虛。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替陸征上了藥,愣是半晌沒吱聲。

“你現在相信我了?”陸征見狀也漸漸放鬆下來。

他實在困倦得厲害,眼皮沉沉地打架,到後來連消毒藥水的刺激也失去了作用。

白榆的動作很輕柔,他彎著腰,深棕色的頭發在眼前晃來晃去,逐漸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好了。”當白榆纏好最後一圈繃帶,轉身收拾藥箱的時候,才發現陸征已經睡著了。

他卸去一身冷冽,沉靜的睡顏毫無防備,整個人半躺半靠。

這一幕似乎有點熟悉,好像曾經也有這樣一個人,在深夜裡拉著白榆的手,喃喃道:“彆走。”

“彆走,留下來。”

那是記憶中一個難得溫柔的雪夜,雪靜靜地下著,天地間靜謐得聽不到一丁點聲響。視線裡的光是暖黃色的,漫天飛雪簌簌飄落又無聲消融,如羽毛一般化在心間。

有人枕在白榆的腿上,柔軟微卷的棕發愜意地拱了拱。白榆看不清他的臉,微光打在他側顏挺直的鼻梁上,延伸到唇邊微微蕩漾的笑意。

回憶與現實重重疊疊。軍部宿舍裡的白熾燈永遠是冷冷的色調,不帶一絲暖意,流動的光澤照在陸征疲倦蒼白的側臉,讓白榆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但他的確伸出手,揉了揉陸征的頭發。

眼前的Alpha還很年輕,眉目清俊,仔細看去連眼角都沒有細紋的痕跡。許是回來的路上沾染了冷冽的寒氣,發梢還有些濕潤。

“可能我還比你大一點吧。”白榆釋放出一股淡淡的安撫信息素,將陸征放平躺了下來。

沙發上的人睡得很沉,白榆打量了一會兒,又從臥室搬來被褥,將陸征蓋了個嚴嚴實實,這才離開。

他不記得自己成為實驗體多久了,也早就忘了作為一個普通人類的感覺是怎樣。在他的潛意識裡,普通人是很脆弱的,有時候一道傷口都能感染致命,一次降溫就能大病一場。即使那個人是陸征,也不能例外。

長久以來的苦難讓白榆更加堅韌,也更加珍惜人性中善的一麵。

腺體失控帶來的燥熱還未完全消退,白榆推開陽台鐵門,望著漆黑蒼穹的點點繁星。星光如同細碎的流沙,映在他的眼底,閃爍出溫柔靜謐的微光。

直到旭日東升,緋紅的霞光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圍城之內,圍城之外,都一點一點亮堂起來。

陸征被體內準時到嚴苛的生物鐘叫醒,驀然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被雪白的被褥裹了個無比嚴實。

“白榆?”他下意識喚了一聲。

陽台上的Omega緩緩走來,身上還帶著晨露微涼的氣息。他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接了杯溫水遞給陸征:“好點了?”

陸征大半個人還裹在厚厚的被褥裡,聞言明顯一愣。

“沒事那我就回去了,我今天就去訓練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