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驚豔的身手震驚了在場眾人。即使麵對狼王,他所展現出來的狠勁都把這場廝殺演變成了單方麵的馴服。
陸征撿起落在地上的防護用具,遞了過去。
白榆的手指有些發顫,其實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整個人都在微不可查地顫栗,他迅速調整了呼吸,自然地接過麵罩戴在臉上。
陸征表麵不動聲色,心裡的一根弦卻驟然繃緊。直覺告訴他,白榆現在的反應不是由於用力過度,而是一股被搏鬥激發出來的,無法抑製的神經興奮。
像是冰山一角漸漸揭開,琥珀色的眼眸裡殺意畢露。
簡單休整過後,隊伍繼續出發。
山路崎嶇、溝壑遍布,灌木叢足足有半人高。雖然定位器指示蟲族的巢穴直線距離他們隻有3公裡,但實際上人可以通行的路要兜兜轉轉繞道許久。
豁然間,一道裂穀闖入視線,二十多米的高低落差下有一片河灘,不知深淺。
飛流瀑布順著岩壁縫隙衝蕩而下,鋒利凸起的石壁濕滑難行,其險峻可見一斑。
“放繩索”,陸征打量著崖壁間的距離:“兩崖之間距離不長,嘉南,你跟我先行到對麵,準備牽引橫渡。”
“這下山好辦,但再爬上去可不容易,對麵的石壁幾乎垂直,根本沒有著力點。”韓凱拿著望遠鏡仔細瞅著,目露擔心。
“山裡危險重重,再繞路又要多走數十裡,眼下沒有其他選擇。”陸征不再猶豫,示意隊員固定好繩索一端,自己順著繩子的方向就往崖下滑去。
這懸崖當真是刀劈斧削,幾乎直上直下,中間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強大的臂力與核心力量在此時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陸征和顧嘉南幾乎不帶停頓地就順利下到了崖底。
河灘很淺,真正的考驗在於如何攀爬上去。高聳的崖壁陡峭萬分,怪石嶙峋,連陸征都感到棘手。
“陸隊,我先上去試試。”顧嘉南自然不能讓指揮官身陷險境。
“當心點,彆逞強。”陸征叮囑道。
沒有安全繩,沒有保護措施,十米以上的高度摔下來就是一個死。顧嘉南已經脫掉了厚重的防護手套,換上了抓力更強的半指手套,光禿禿的崖壁幾乎無處下手,讓他每一步都分外艱險。
陸征緊緊盯著他攀爬的身影,顧嘉南才爬了五六米的高度,手指就被尖銳的石塊割破,鮮血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每一次抓握和發力,手指的傷口都會裂開。儘管不是什麼大傷,但是疼痛和打滑在這種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也會造成致命的失誤。
剛爬到一半,借力的石塊忽然風化碎裂開來,顧嘉南腳下一滑。他反應速度奇快,立刻調整姿勢扣住自己身邊一塊凸起的石頭,整個人幾乎掛在懸崖上,堪堪穩住了下墜之勢。
“彆動!”陸征幾乎在碎石落下的瞬間就已經飛身而上,他抽出匕首用力插進石壁的縫隙裡,竭儘全力向上攀登而去。
用匕首攀岩很需要技巧,力道太淺會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太深又會導致碎石開裂,每一步都需要消耗極大的勇氣和體力。
韓凱在對麵用望遠鏡看得臉色發白,兩人險況迭出的場景讓他手心不由自主滲出汗來。
白榆目力極佳,早就把對麵的情況儘收眼底。
陸征爬到顧嘉南身邊,將兩人的腰繩扣在一起。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做法,兩人體重相當,一旦有人失手,另一方都會被一同拽下懸崖。
白榆抿了抿唇,一股冷淡的,難以言喻的失望湧上心頭。陸征明明知道,這支隊伍裡沒有比自己更擅長攀爬的人,卻沒有點他。
因為陸征並不全然信任他,更不會把一隊人的性命都交付於他。難以言狀的煎熬與酸澀在胸中反複灼燒,讓他手指緊握,又無可奈何。
時間一分一秒格外漫長。也許過了五分鐘,也許過了更久,隨著耳邊一聲歡呼,白榆那顆懸著的心才重重落地。
他們成功了。
繩索拋射器從對崖飛射過來被牢牢固定住,保護性的腰扣與繩索套牢,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高空橫渡的危險性,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到了對岸。
“不好,周舟情況不對。”
就在此時,忽然一道聲音從對岸冒了出來。
這種橫向攀爬對力量的要求極高,一名隊員因為被狼爪抓傷的緣故,爬到一半右手已經完全使不上力,在半空中進退兩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人始終無法再蓄力前行,整個人因為脫力而劇烈顫抖。
白榆看著前方懸掛在繩索上掙紮的人,心下一橫解開了腰扣。
“白榆!”韓凱所處的位置夾在兩人中間,瞳孔驀然縮緊,眼睜睜看著白榆毫無保護裝備地向他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