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就地一滾,堪堪躲過那致命一擊。可巨鳥的羽翼實在太大,雙翼卷起一陣飛沙走石,直接把人掀翻了出去。
他被砂石迷住了眼睛。
羽毛切割空氣的聲音瞬息而至,江禹暗道不好,立刻右肘撐地,起身的瞬間一雙有力的手把他直接架起,拉著他發足狂奔。
視線被砂石硌得淚眼模糊,心臟在胸腔中狂跳不止,大概跑了百十米的距離,江禹被那人按住頭,翻滾躲進了巨石堆的庇護裡。
“呼——”他剛經曆生死一劫,甩了甩頭,視線終於漸漸清晰。
前後不到五秒的時間,陸征緊隨其後,也跳進了巨石掩體。
江禹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方才救他的人是白榆。
借著巨岩縫隙裡昏暗的晨光,陸征清點了人數。在第一輪攻擊波裡,三組11人當中,折損了2人。
“它們又進化了。”江禹喘著粗氣,恨恨道。
“什麼叫又進化了?”白榆先前沒有跟這個物種打過交道。
“它們的羽毛變得鋒利,尤其是飛羽和尾羽,這些羽毛本來是用於支撐和飛行作用的,現在居然進化成了利器!”江禹看著自己肩側深達兩厘米的傷口,不可思議道。
“喙,爪,羽毛…,這些怪物豈不是全身都成了武器?”掩體裡有人第一次參與和鳥族的正麵戰鬥,恐懼中不由透露出絕望的情緒。
“沒這麼誇張,它們進化的再厲害也不過是動物而已。”陸征聲線沉穩:“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剛才那一波攻擊,已經乾掉了近四分之一的飛禽,我們的東麵是陷阱區,捕鳥網、絆索、尖刺也足以解決掉一部分,隻要把它們的主力消滅過半,剩下的鳥族會知難而退的。”
“怎麼消滅,它們簡直刀槍不入。”
陸征冷靜分析道:“眼睛,喉嚨都是它們的脆弱部位,在攻擊時可以把它們誘導到狹窄地帶,限製其活動範圍。”
“可射中鳥容易,要精準命中眼睛、喉管難度很大,沒幾個人能做到。”有人咕噥著。
“不錯”,陸征掃視一圈,“所以需要團隊配合,這裡還有誰能射中這些部位?”
“我可以試試…”,角落處一道年輕的聲音冒了出來,一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顫聲道:“可我除了射箭,搏鬥能力一般,根本躲不開巨鳥的攻擊。”
“沒事”,陸征迅速把人分成兩組,“一組以白榆為主弓箭手,一組以你為主弓箭手,其他人員負責掩護。”
他一把扶起還有些瑟縮的少年,“放心,我會保護你,你隻管射擊就是了。”
陸征深深看了白榆一眼,“江禹,你跟著白榆,我們分頭行動。”
“好。”
巨石陣狹窄的入口在猛禽們的不斷衝擊下落下簌簌砂石,連地麵都發出不詳的戰栗和震動。
掩體裡的人耐心蟄伏等待,巨鳥們在劇烈撲打一陣子後,體力減弱、衝勢稍緩。陸征和白榆瞅準時機,分頭衝了出去。
白榆被三隻猛禽圍在中間,幾人一擁而上,刀劍、長矛對著鳥族亂戳一通,刀光劍影間,鮮血與鳥毛如雨般下落,混戰之中根本分不清是人血還是鳥血。
白榆在輾轉騰挪中拉弓搭箭,憑借著極致的韌性與平衡感,竟在混戰中輕巧地踩上江禹的脊背,借力騰空而起,手指鬆開的瞬間,鋒利的箭頭直直命中目標,插入一隻巨鳥的眼睛中。
趁著巨鳥發狂鳴叫的瞬間,旁邊一把長矛有力地插入喉管,結束了它的性命。
空氣中血霧彌漫,幾人緊密配合,終於把圍住他們的巨禽解決乾淨。
白榆餘光一瞥,陸征他們已經不見蹤影。
江禹雖然受了傷,但眼底興奮的情緒掩飾不住,“我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他手臂肌肉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著,“其他人呢,我們去幫幫他們。”
“我們去找頭鳥。”白榆一一拔下插入屍體中的箭羽,用力甩掉血漬,收回背後的箭筒中。
江禹緊跟在白榆身旁:“可大多數鳥類並不是高度社會化的群體結構,即使頭鳥死亡,它們也不會停止攻擊。”
“但頭鳥是最凶猛、體型最大的猛禽,我們必須乾掉它。而且我猜,陸征他們也衝著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