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抬頭去看泊瓷,卻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的身體傾斜,倒在了地上。
泊瓷目光冷淡地看著式塵,片刻之後,看到他依然一動未動,她用食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麵。
門口立刻傳來聲音,弦隱笑眯眯地推門而入。
“主子。”
弦隱的視線落在倒地的式塵身上,立刻走過去觸碰了一下式塵的脖子說:“吐息很均勻,藥物發揮作用了。”
“把他扶上床休息吧。”
泊瓷說完,起身就準備離開了式塵的房間。
弦隱把式塵搬上床,動作利落地給他拖鞋,蓋被,一氣嗬成,然後快步追上了泊瓷。
追上泊瓷的身影之後,弦隱緩了一口氣,開口說:“主子,他直接就吃了啊。”
“對。”
泊瓷知道式塵用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是願意服從於她的。
弦隱眼睛轉動了一下,這個皇子的腦子沒有問題吧,陌生的藥物說吃就吃。
不過,對方畢竟是皇子,泊瓷不可能真的給他喂有毒的藥物。
讓他吃的是讓人陷入昏睡的藥物,因為弦隱覺得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弦隱覺得對方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那麼就是想要表達自己願意留下的意願。
弦隱嘟囔了一句:“看來他是真的很想留在主子身邊。”
泊瓷轉頭看向弦隱。
弦隱笑眯眯地說:“怎麼了,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你覺得他想要留下?”
聽到泊瓷這麼問,弦隱點頭說:“對啊,我去給他看診的時候,他就隻關心主子的事,他似乎很想為主子效力。”
泊瓷什麼也沒有說。
弦隱在泊瓷身邊做事久了,隱約能猜測到她在考慮什麼。
“我覺得主子不太用擔心,他看起來不像是被訓練的奴化了,隻是單純地對主子將他救出地下場充滿了感恩。”
弦隱的雙手合十,一臉非常真誠的模樣。
泊瓷想到了剛剛式塵也說,他將她視為恩人。
弦隱看到泊瓷還不說話,就知道自己這個答案讓她不滿意,或者說,式塵隻是因為這件事就感恩她,讓她不滿意。
弦隱語氣小心地問:“主子覺得這個原因不行?”
“他武功已經大成,我沒有出現,也能恢複自由之身。”
泊瓷覺得在自己有能力脫困的情況下,任何人對她出手幫忙,她都不會覺得感激。
不如說,她會覺得那個人對她有著故意施恩的情況。
“主子,有時候一個人習慣了在一種環境下,不會時刻都在考慮如何反抗。”
弦隱明亮的雙眸隻是看了一眼泊瓷的側顏,立刻恭敬地垂下眼眸。
“他就算反抗了,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可主子的出現,直接把最好的結果帶給了他。”
“觀察一段時間。”
泊瓷必須在他回宮見到皇帝之前,去掉他身上一些作為帝王不該有的東西。
弦隱聽到泊瓷這麼說,心中鬆了一口氣說:“應門主似乎有事要彙報,主子要見他嗎?”
“山城,讓他去榆林閣。”
泊瓷的話一落,守在她周圍的山城立刻就行動了。
“你繼續給他製作一些調理身體的藥品。”
泊瓷看向弦隱說:“記得味道要一致。”
“領命。”
弦隱喜歡在這邊配藥,因為都是應文瓊掏腰包。
泊瓷對弦隱擺了一下手,意示他離開,獨自走向榆林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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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山城傳話的時候,應文瓊一夜未眠,就等著泊瓷的宣見呢。
榆林閣在偏院,是專門用來接待泊氏的人。
平時都是他專門帶下屬去打掃的。
山城傳了話就消失了,應文瓊一點都不敢耽誤,步伐匆匆地往榆林閣走。
到了門口,一推開大門,泊瓷沒有在房裡,而是在庭院裡。
“應門主。”
不等他問安,泊瓷已經先一步開口了,應文瓊立刻行禮說:“國師大人。”
應文瓊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但此刻心跳依然有些加快。
上位者獨有的威壓,讓應文瓊將頭又壓低了一些。
“我準備作為曲瓊門的代表去參加劍玄山莊在青州舉辦的劍會。”
應文瓊一瞬間有點懵,因為劍玄山莊已經被滅門了,所以這個劍會應該無法舉行了。
“隻要消息不放出去,隻不過是一夜而已,無人知道劍弦山莊已經沒人了。”
泊瓷平靜地說:“我需要劍會引人。”
應文瓊明白了泊瓷的意思,劍會的舉辦要她掌控在手裡。
劍玄山莊原本就在山上,也是武林中有名的門派,一夜被滅,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如此也能夠看出泊氏的勢力是那麼令人生畏。
“劍主你隨意找人頂替,實在不行就拿你那個假皇子吧。”
泊瓷微笑說:“正好他們也會盯上來。”
應文瓊也不敢多問,隻是鞠躬說:“聽從您安排,國師大人。”
正午豔陽高照,微風拂過,應文瓊卻感受到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