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塵覺得自己能夠回答上最後的問題。
不過,泊瓷抬手阻止他開口:“按照順序回答,式塵,我不用你立刻回答,尋找到答案再回答我。”
不用立刻回答。
這句話讓式塵的情緒瞬間平靜了下來。
她不是用這些問題在為難他。
而是希望他通過這些問題的答案,思考是否真的要選擇在她的身邊。
“謝謝小姐。”
式塵低頭說:“我會將這三個問題牢記在心。”
泊瓷微笑說:“我的身邊可能還不如劍玄山莊的地下場。”
式塵微怔,垂眸說:“那如果能夠在小姐的身邊活下來,不是更加能夠證明自己的實力。”
泊瓷沒有想到式塵還能保持這樣樂觀的態度。
“式塵,在決定你的身份之前,你與我是平等的。”
平等?!
式塵動了動唇,不敢立刻應聲。
他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無論怎麼想都不是他可以視為平等的存在。
“我……”
式塵剛剛開口就對上泊瓷的眼眸。
她平靜的眼眸之中,仿佛蘊含著暗湧的寒流。
隻是這樣簡單的對視。
式塵立刻就明白了。
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她的要求。
哪怕這是聽起來荒誕又無禮的。
“好,我不會再考慮自己和小姐的身份與地位有多大的差距了。”
式塵已經不太會微笑了,但還是努力地對她揚起了唇角。
風悄悄掀開車簾的一角。
車窗外的光透過縫隙掃過他的臉龐,那擁有令人屏息的美麗容貌之中充滿了真摯。
她口中的平等是讓他可以使用她的權力。
以後他會擁有最至高無上的權力。
現在與她平等,也不過是讓他習慣權力的一部分。
式塵理解的平等跟她所說的平等南轅北轍。
但是泊瓷沒有解釋。
她已經吩咐了留在身邊的下屬們注意對待式塵的態度。
所以她想看一看,式塵保持著他認為的平等會有什麼改變。
“小姐,我還可以繼續這麼稱呼你麼。”
式塵試著改變自己的語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快一些,“出門在外,我覺得這樣稱呼你比較好。”
“嗯。”
泊瓷應聲,隨即咳嗽了一下。
式塵看著她臉色有些蒼白,突然想起她的身體似乎不好。
式塵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需要我叫大夫嗎?”
“不用,我稍微休息一下。”
泊瓷說著,有些倦怠的閉上眼睛。
式塵背過身體說:“請放心地休息,我會注意周圍的情況。”
泊瓷看著式塵的背影,微微眯起眸子。
她昨夜在出發前看了天象。
目前沒有任何異動。
下屬的彙報之中,暫時也能看出,大皇子應該還沒有察覺到她動身離開了國都。
但是應該很快就瞞不住了。
再有半個時辰,應該就能到達青州。
劍玄山莊沒有在莊內舉辦劍會,而是選擇了距離最近的青州,是因為劍玄山莊的莊主為人很謹慎。
雖然劍玄山莊培養劍主的方式已經人儘皆知。
但是考慮到劍會有五湖四海的幫派會來,他還是擔心自己地下場會被人闖入。
將劍會放在青州,可以保證劍玄山莊內部的安全。
她隱瞞行蹤離開國都。
這個消息一旦被大皇子扶若知道,他不一定會采取什麼行動。
他知道她身邊有高手,動手刺殺的成功率很低。
可是他應該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畢竟,皇帝延後了宣布儲君的日子,很明顯是聽了她的建議。
泊瓷看著式塵挺直的背脊,他這一身武藝最大的用處就是在坐上皇位之前,保住自己的性命。
式塵感受到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
這讓他有點緊張,可是他又沒有勇氣看她。
如果對上她的眼睛,他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詢問她有什麼吩咐嗎?
如果有吩咐的話,她應該會直接說吧。
式塵稍微動了一下腦袋,用餘光看向泊瓷所在的地方。
她已經閉上眼睛,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式塵感覺心間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他立刻看向自己的胸口,確定自己並沒有中暗器。
他不敢注視著泊瓷太久,隻能閉上眼睛捕捉她的呼吸聲。
確認她的呼吸平穩,他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從她的舉止來看,很容易想到她應該是名門的小姐。
美麗,冷漠,看起來無比的脆弱。
他從未接觸過這麼高貴而遙遠的存在。
他想起她的問題。
找到問題的答案,他的想法會改變嗎?
如此強烈地想要在她身邊的想法。
應該是很難被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