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道的關東大會之旅,最終止步於強敵橫濱港北學園。雙方激戰九局,最終青道以一分之差遺憾告負。
8局上半,首次登場的降穀表現出色,憑借那顆時速150km的超高速直球連續三振六名打者,一戰打響青道一年級怪物投手降穀曉的名號。
不過,那小子是不是太獨了點。
看著又一個人坐在角落靜悄悄吃飯的降穀,倉持無意識地皺起了眉。
都快一個月了,除了跟一軍日常練習的先發隊友們稍微熟悉點,那小子和同年級的根本沒什麼交流嘛,就連之前關係很不錯的春市,兩個人到現在都沒什麼交集。上個世界,那小子也是融入得這麼慢嗎?
隱約回憶起上個世界降穀交到的第一個好像是那個家夥,倉持夾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嘖,存在感太強的家夥就是麻煩,無論回想起些什麼,斑駁的記憶裡總少不了那個吵吵鬨鬨的身影。
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他不爽地踢了一腳坐對麵吃飯的禦幸,“喂,我說,降穀那家夥到現在跟同年級的都基本還是陌生人的狀態,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禦幸艱難地咽下差點嗆住他的那口飯,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他,“哈?倉持,你什麼時候對降穀這麼關注了?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呀?”
“幫助後輩積極融入集體,這是前輩的職責。”倉持沒好氣地又拿起筷子夾菜,“而且,你身為正捕手,不是更應該積極關心投手們的狀態嗎?”
“與其關心他什麼時候能融入氛圍,不如先讓他儘快把投球水平提上來,夏天可是快來了哦。”
看著某個壞笑的眼鏡,倉持餐桌下的腿又忍不住朝前踹了他一腳,不過被對方有準備地躲開了。
這家夥果然一直都沒變,永遠都是球隊的利益優於個人的利益,真讓人聽得很不爽呢。
倉持原本以為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平淡地過下去了,可某個訓練結束後的晚上,禦幸突然慌慌張張地衝進了5號房。
他明顯跑得很急,把門撞開後一直喘著粗氣,倉持認識他這麼久,還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樣急急忙忙的樣子。
“禦幸,大晚上的你有……”注意到對方的視線隱晦的一直朝某個方向看,電光火石之間,倉持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就是忘了跟你約好的去揮棒練習嘛,至於火急火燎地跑來攆我嗎?”趕在增子前輩開問前,倉持靈活地從上下鋪上翻下來,“我和禦幸出去練習一會。”
完了,他長臂一伸撈起放在門口的球棒,另一隻胳膊攬著禦幸的肩膀就強行把人帶走了。
“嗚嘎。”帶上的門內傳來增子前輩熟悉的聲音,還有一年級後輩竹本篤遲了半拍小聲的應聲。
繞過宿舍樓爬上樓梯,兩人一路走到平常禦幸最喜歡躲著練習的堤岸才停了下來。
晚上九點多的青心寮,依舊熱鬨非凡。圍繞著宿舍周圍的昏暗角落裡,總能看見不同麵孔的少年汗如雨下地努力練習著揮棒。
青道是個講究以實力說話的地方,沒有實力還不努力的人,將會殘酷地麵臨三年也坐不上冷板凳的事實。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地站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倉持忍不住先開了口。
“你是不是也有了記憶?”
對麵的人靜了幾秒鐘,“哈?”
還跟他裝傻!彆以為他沒看見這家夥剛剛偷偷看向新生竹本篤的眼神,倉持沒好氣地抬著下巴死瞪著他,“澤村!我說澤村!”
隨著這個名字消散在空氣中,倉持察覺對方緊繃著的肩膀肉眼可見地迅速垮了下去。
“果然,你也有了記憶。”
兩個莫名其妙擁有了不屬於這個世界記憶的人,幾乎同時間感受到了從四麵八方湧來的一陣溺水般的孤獨感。
他們都不是擅長言辭的人,兩人就一個眺望著青心寮的點點燈光,一個抓著頭發低著頭,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禦幸似乎終於梳理好了腦袋裡忽然出現的雜亂龐大的記憶,順便也把心情整理了一番。
“所以,你是春訓的時候就擁有了記憶嗎,不然你不會突然追問我關於澤村的信息。”
“嗯。”倉持從喉嚨裡擠出一個音節。
禦幸:“還有其他人像我們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