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閉關前,已收時舟為徒。”玄應解釋了一句,沒久留,行禮告退,“師伯們還有疑惑,可親自去問師尊。”
玄應離開後,四位長老齊齊歎了口氣,他們這位師侄,多說兩句就能把人噎死。偏偏他們還不能說什麼,不然師弟能為他這寶貝徒兒上各峰大鬨他們一場。
“時舟,你既已拜入主峰,為何不早說?”七尋長老問。
柿子專挑軟的捏是吧?時舟心裡吐槽,手舉高玉牌行禮,得體大方回道:“回長老,玉牌被宗主拿去已有一個多月,無師命,弟子不敢輕言自己拜入了主峰。”
推拉、甩鍋,誰不會一樣。
在這個世界醒來後,時舟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玄應,第二個人,就是被玄應稱為師尊的宗主。然後他輕飄飄一句“玄應,她留在清瀾峰由你教導”後,時舟就再也沒見過他。
故而時舟一直以為,師姐玄應是自己的師父。但玉牌不在身邊,多說多錯,所以連秦羽若都隻知道她已拜師,但不清楚具體哪一峰。
時舟說完暼一眼台上,見宋雅樂氣得握劍的手都發白了,心裡小小暢快了一下。
“倒是和平日一樣善辯。”七尋長老看向宋雅樂,“罷了,你另尋對手吧。”
剛剛還在一旁看戲的秦羽若這下縮了頭,怕輪到自己。時舟沒了顧慮,笑嘻嘻湊過去,“不是嚷嚷著打一架嗎,今天正是絕佳機會啊。”
“私人恩怨怎能與正事混為一談。”秦羽若說得很沒底氣。宋雅樂被素來重視修為的七尋長老點上台,可見她實力之強,秦羽若不想自討沒趣。
台上宋雅樂定定望著時舟和秦羽若這邊,默了會,說了個名字。令她們意外的是,宋雅樂沒選秦羽若。
“估計是覺得我不配做她的對手。”秦羽若舒了口氣,但話中摻了些不滿。
選不選她都不滿意,太彆扭。時舟笑了笑,沒戳穿她。
宋雅樂的確強,連敗數人,而且還沒用她最擅長的鞭。七尋長老滿意點頭,收下了這個弟子。
輪了半天後,秦羽若被點上台,輸贏參半,最後被降真峰的重山長老收下。
再往下看下去,時舟便覺得索然無趣。一想到無趣這個詞,她就想到離開不久的師姐,麵冷心冷,像冰塊,一月也見不到她兩次,但如果今日她沒來,自己得吃不少苦頭。
秦羽若收起劍,在她身邊坐下,眼神點了點周圍,“都看你這邊呢。”
能不看嗎,持重的長老們都驚成那樣。這也是時舟不願意拿主峰弟子的身份去炫耀的原因之一,之二嘛,是她太菜怕丟臉。
“看我好看唄。”時舟聲音提了提,幾名看向她的男修紅著臉轉頭。
秦羽若被她逗笑了,“拜師大會次日,會為內門弟子開啟困獸林,這回你去嗎?”
還去?今天的事教訓還不夠嗎?時舟幽幽看她一眼,果斷搖頭:“不去。”
內門弟子進入困獸林,為尋找高資質、高根骨的靈獸,時舟會畫陣,但靈力根本不夠催動陣法,去了也沒用。
次日,傳送陣入口。時舟還是來了,來送秦羽若。
“我問師兄拿了好多召獸符篆,無需靈力也能布陣捕獸,真不試一試?”秦羽若停下,小聲說道。
時舟拒絕:“還是不了。”
聽聞困獸林的靈獸傷害力不高,但時舟還是慫,沒有修為傍身,安全起見最好還是不要亂跑。
“時舟。”
正猶豫著,時舟便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兩個人一起回頭,剛看清人,被雙雙推下了傳送陣。
“我幫你一把啊。”她們身後的宋雅樂勾唇笑,拍拍手跟著跳入傳送陣。
從半空中往下掉的時候,時舟“啊啊”亂叫的呼喊就沒斷,而她的心裡,隻剩下萬千“草泥馬”在名為“宋雅樂”的草地上奔騰。
抱頭摔到草地上,囫圇滾了兩圈,躺了會,時舟才撐著站起來。她扯著嗓子喊了幾聲秦羽若,隻聽得頭頂的鳥振翅驚飛,樹葉沙沙晃蕩。
沒人回應。
又喊了幾次後,時舟索性放棄了,保存體力為要,她還要想辦法離開。而想出困獸林,或等三個時辰結界消失回到主峰的幽竹林,或找到困獸林的傳送陣出口。
三個時辰…正當時舟猶豫是在原地等六個小時,還是去找傳送陣時,遠處傳來一聲嚎叫。
“嗷嗚…”,像是狼嚎。緊接著又是一聲,且一聲比一聲近。時舟頭皮發麻,拍了拍衣擺決定離開。
入口在東南方,出口在相對的西北方,確認方向後,時舟撒腿狂奔。狼是群居動物,真遇上了,她從秦羽若手裡拽過來的符篆可不夠用。
直到聽不見狼嚎,時舟的速度才放慢,雙手撐在膝蓋大喘氣。要不是宋雅樂!她本該在清瀾峰坐著或躺著,何至於在這裡逃命。
寒風呼的吹過脖頸,後知後覺,四周安靜得有些詭異。草叢裡的窸窣聲清晰傳入耳,時舟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砰砰加速跳動。
困獸林的靈獸傷害不高,是哪種不高法?對他們築基期的來說不高,對她練氣初期的菜雞可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