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喚我什麼?”
玄應含笑望著她,溫聲道:“阿舟。”
時舟神色複雜,“師姐從前,可有過其他心儀之人?”
玄應正色,搖頭,“隻你一個。”
“那怎麼…”前後像變了個人。
玄應手撓了撓她的掌心,眼底浮出一絲茫然,“對心上人,難道要和他人一樣?”
當然要不一樣,這個理由太正當了。
時舟被她那句“心上人”取悅到,臉有些發燙。
她低下頭,手指張開又合攏,把玄應的手包裹在手心,輕聲細語問:“那你要怎麼哄我?”
玄應將時舟的手掌攤開,以指為筆,輕輕劃過她的掌心。
泛著淡光的字出現在手中,時舟跟著念了出來,“逢,意。”
玄應停下最後一筆,“她們喚師姐,你可以喚我的名字。”
“逢意?”
“嗯。”玄應定定望著時舟,眼眸深邃,一雙含情的眼睛,似乎能牽扯出綿長無儘的愛意。
她一字一句,認真道:“姓鐘,名逢意。”
時舟喃喃念出口,“鐘逢意。”
玄應,鐘逢意。
半晌,時舟衝玄應眨眨眼,狡黠地笑了笑:“逢意師姐說,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玄應抬手,替她將耳邊的碎發撩開,聲音寵溺:“在我這裡,都可以。”
時舟得到允許,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順著滑下五指,同她十指相扣。
察覺到眼前的人想做什麼,玄應坐在原地,唇角揚起細微的弧度,隨後靜靜垂下眼簾,等她的獵物送上門。
時舟向前傾,逐漸靠近,近到能看清玄應臉龐立起的絨毛。
她端坐在床頭,微闔著眼,淡然的表情讓人覺得她遺世獨立,連靠近都是一種冒犯。
但越是獨特,就越吸引著人踏足禁區。
兩人鼻尖相抵,臉就快要貼在一起。時舟的長睫劃過玄應的臉頰。
玄應細哼了聲,緩緩收緊了手,像釣魚的漁翁,慢慢將上鉤的魚拉上岸。
時舟未覺,溫熱的氣息吐在玄應的嘴角,她啟唇:“冒犯了,玄應君。”
下一瞬,四瓣紅唇覆在一處。
玄應的唇有些涼,時舟輕柔地吮.吸,將自己的熱意過渡給她,一麵用餘光觀察她的表情。
玄應察覺到她的分心,眼皮掀起,空出的手扶著她的後腦,將時舟拉入懷中,加深了這枚原本淺嘗輒止的吻。
它並不激烈,如眼前人般溫柔繾綣,始終留有退開的餘地。時舟放棄了主動權,不再思考什麼技巧,沉溺在她的和風細雨中。
分開時,玄應牙關輕咬了咬時舟的上唇,手撫上她的側臉,穩了穩氣息,笑道:“那日,你便是如此。”
那日…羞澀來得後知後覺,時舟把頭埋入她的懷裡,臉燙得發紅。
她忘記親了多久。這是她第一次清醒體會到接吻的感覺,很軟,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木香,很舒服。
玄應揉順她的長發,“我…較為生疏,你若不喜歡,要同我說。”
時舟悶悶嗯了聲。內心瘋狂尖叫,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很喜歡這種不帶壓製的接吻,也很喜歡溫柔體貼的玄應君。
念及修界沒有現代開放,也怕崩人設,她才表現得矜持了些。
安靜的屋內突然響起一聲低吼,兩個人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放在床頭的乾坤袋動了動。
那是時舟的。
時舟思索了一秒,大概猜到了是誰在搗亂。
坐起身,她打開乾坤袋,將白虎放了出來。
白虎放大了身形,將空地全占了。
坐在一旁的玄應覷它一眼,壓著嘴角,沒說話。
剛剛它叫,時舟才想起來,袋裡還有隻白虎很久沒管了。
此刻它蔫巴巴伏在地上,耷拉著頭,前爪輕抓地麵,又低低發出一聲吼叫。
聽起來很委屈。
她摸了摸白虎的頭,安撫它,“啊,我忘了喂你吃東西。”
白虎不能自己外出狩獵,隻能靠時舟投喂。她忙前忙後,費了許久才準備好它的食物。
等它吃完,時舟揉一把它的毛,將它收回乾坤袋。“等之後出了城,小白你就能自己捕獵物了。”
她身後的玄應頓住,眸色略深,“小白?”
“小白虎,小白是我給它取的名字。”
時舟停下,兩人停在玄應放門口。
她轉身撐玄應不注意,微踮起腳,在玄應臉上親一口,飛速退回隔壁房間,“晚安。”
玄應指腹摸了摸她親過的地方,眼神柔和下來,自言自語道:“阿舟,晚安。”
第二日早上,宋雅樂壓著性子等在房間,沒有主動去找時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
直到聽到外頭時舟的聲音,才出門向她“興師問罪”。
“你急著讓我來,想讓我乾什麼?”
時舟倚在欄杆邊,漫不經心笑,“是誰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