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說top killer就能像鯊魚一樣精準嗅到海裡的一滴血——那太誇張了,他又不是什麼雷達探測器,而是這個地方發生事故的頻率高到讓他懷疑整個日本都會在二十年之後無人生還。
警校生當然沒有像他所見到的普通路人那樣發出恐懼的尖叫,他們很快冷靜下來,撂下乾飯的工具散成一圈自發保護起了現場。
【日常任務:光明下的黑暗
任務內容:啊呀,警校裡居然出現了殺人案!是人心的黑暗還是道德的淪喪?居然有人在警察的老巢裡動手了,身為警視廳未來之星的你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嗎?快,去破解這樁案子,還死者一個清白。
任務獎勵:超能力衣櫃(應有儘有的神奇衣櫃,打開它,就像辛杜瑞拉那樣穿上仙女教母的魔法衣裳)。】
超能力衣櫃,和之前的任務一樣,每完成一個任務係統就會獎勵他一些東西。
不過光明下的黑暗?這個名字確實夠諷刺,畢竟是這麼光明的警校嘛…竟然也能出現殺人案。
死者是二年三班的警校生上野田,同桌吃飯的是他的同班同學伊藤雄二和水尾孝浩,同時在打飯的時候上野田還和隔壁班的五茂裕之相撞過。
經典三選一,每一次都是這樣的套路。
琴酒擠在人群中觀察,警校生們同他一樣關注這件案子,他的皮膚和這些正道的小朋友摩擦的時候幾乎能感到一種過敏的肉麻感。
看來他隻是對接觸的最多的萩原研二脫敏了,還好還好,否則他怕醒來的時候真的進局子裡和那些條子稱兄道弟。
但這些不是問題,他的職業素養令他能夠完美地忍耐和偽裝這種不適。
死者是吃了琴酒同款的蛋包飯倒地身亡的,據目擊者稱,他吃了飯之後覺得自己腸胃不適,於是想先行離開,在去往食堂門口的這段路上忽然倒了下來。
為他急救的同學抬起頭沉重地搖了搖,他麵色悲憤,低聲宣告一名生命的離開。
琴酒能感覺空氣瞬間凝滯,他看見好幾名警校生都握緊了拳頭,額頭青筋鼓脹,想來是無法接受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去世。
他抬起眼挨個兒掃過那三個人有嫌疑的同學,係統早已將第一個任務得到的獎勵打開,他們的頭上分彆標上了此刻的情緒。
【震驚】【悲傷】【茫然】
【情緒探測器-一級:一個隻能標注最高三人情緒的機器,還好三選一的世界裡沒有第四個選項,同時從級彆上你也能看出來,它的功能真的很垃圾,但總比沒有要好。】
和沒有差彆不大其實。
琴酒想。
以他的觀察能力不需要這些關鍵詞也能看出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畢竟想刀一個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但他還得找證據,他總不能說“我是一個top killer,所以我憑借嗅覺找到了同類”吧?
“是河豚毒素。”他指出,從人群裡站了出來。
“死者口邊有殘餘嘔吐物,倒地後手腳呈無力麻痹狀,是攝入大量河豚毒素之後死亡的特征。”萩原研二跟著補充。
“不錯,”琴酒說,他走到水尾孝浩麵前,“凶手是你,水尾孝浩。”
“你憑什麼這麼說?”伊藤雄二拉了一把水尾孝浩,“大家都是警校的同學,我們跟阿田又是好朋友,這點大家都知道的。”
“是啊,這位同學,他們三個確實一向同進同出。”人群中有人附和。
“要說可疑,五茂君比較可疑吧,他和上野君一直有過節,而且還在碰撞中觸碰了上野君的餐盤。”
“對啊,五茂君平常就和常人不同,常常會說一些奇怪的話。”
被點名的五茂裕之睜大眼睛,他漲紅了臉,大聲辯解:“什麼是奇怪的話?分明是、分明是你們自己愚昧!”
“五茂君,你自己奇怪就不要說彆人!”
“對啊你有什麼資格說彆人!”
……
“凶手不是五茂裕之,”琴酒說,他看著吵成一團的眾人,冷靜的聲音令他們的注意力重新被拉了回來,“河豚毒素並不是被下在蛋包飯裡的,而是被下在鹽罐裡,上野田喜好在蛋包飯上加鹽食用,河豚毒素結晶接近鹽粒,水尾你趁他排隊取飯時將結晶放入他隨身攜帶的鹽罐中,毒素結晶無色無味,上野認為是鹽存放時間過長導致無味,所以他的餐盤上有比平常更多的鹽粒存留。”
“這麼短的時間裡,你恐怕無法對鹽罐進行處理。”琴酒說,他湊近水尾孝浩,從他口袋裡拿出鹽罐,清楚地看到他頭上的狀態從【悲傷】變成【恐慌】最後成為【絕望】。
“不錯,是我殺了上野君,”水尾孝浩說,他苦笑一聲,背脊垮了下來,認罪得很痛快,“沒有什麼好辯解的了,帶我走吧。”
他從琴酒身旁擦肩而過,麵色平靜,穿過同學向兩側分開露出的道路,食堂門外豔陽高照,他分明行向光明,卻也踏往黑暗。
琴酒將鹽罐放在桌上,立時有人將罐子收進證物袋中。
“等等,”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雖然水尾君殺了上野君,但我覺得上野君對水尾君所做的事情也應該考慮在條件之內。”
琴酒回頭,憑借比亞洲人高出些許的身高越過頭頂與那雙藍色的眼瞳對視。
金發黑皮,那是…
——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