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私家偵探。”琴酒麵不改色地說。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奇怪,但總比他胸膛一挺說自己是不知道有沒有畢業資格的警校生要靠譜許多。
“哦?私家偵探?”尾崎紅葉輕聲念了一遍。
私家偵探,橫濱境內和港口黑手黨能搭上關係的偵探就隻有武裝偵探社,死亡在這裡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高昂的善後費用令人們對死亡的敏感度沒有那麼高,所以普通偵探的市場很小,“既然是偵探,那麼依你之見,這件案子有什麼頭緒嗎?”
“紅葉大…”她身後的部下似乎覺得此事頗為不靠譜,試圖勸阻卻被製止了。
“港口黑手黨對客人和朋友向來慷慨,既然是偵探,那麼就一定有偵查的才能,不是嗎?”尾崎紅葉說。
客人和朋友,這看似友好的話中暗藏殺機,他進來的時候不巧,即便破了案也得想個辦法脫身才行,畢竟沒有人會來“撈”他,黑澤正義在警校畢業的時間段中幾乎查無此人。
“我會破解這樁案子,但商人無利不起早,作為一名偵探,我的職責是拿錢辦事,”琴酒說,“所以港口黑手黨準備給我什麼報酬呢?”
他決定把自己包裝成一名沒什麼用處的偵探,以此來降低自己的攻擊性,使出現在這裡的自己變成“可疑但廢物,打探不到什麼消息”的笨蛋偵探。
至於那個聰明人嘛…萊伊或者大目雄子,就看他們哪一個發現得快了。
“偵探先生想要什麼?”尾崎紅葉說。
“這樣吧,如果我幫你們破案了,不要多,這個數怎麼樣?”他伸出手,五根手指都舒張開來,對尾崎紅葉比劃。
給他什麼?給他一巴掌嗎?
尾崎紅葉看過這個穿著侍者服的金發男人的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在和他們談論的過程中,她從來沒有放下對於其他人的懷疑。
“好,便依你所言,”她說,同時看著赤井秀一和大目雄子,“對兩位也是一樣,港口黑手黨沒有對各位不敬的意思,隻是想請各位一同協助,偵破這起事件。”
總感覺偵破案子的畫風和橫濱不太符合,就連尾崎紅葉的臉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都恍惚換了一種眼睛更亮的畫風了呢…
琴酒把這種奇怪的感覺甩到腦後,爬在廳內走了一圈,打量著所有不對勁的地方:猝然斷電的水晶燈、皮姆杯站立的地方、他倒下的位置,以及——屍體。
情緒探測器已經打開,他看見三個標簽分布在上空,尾崎紅葉的【平淡】、萊伊的【思索】和大目雄子的【無聊】。
標注錯了喂!他要知道萊伊在想什麼做什麼?
這肯定不是萊伊動的手,萊伊是清白的(?)。
情緒探測器於是相當智能地切換了目標,晃悠了兩下跳到於泉賢二的頭上。
【冷靜】
於泉賢二,琴酒對他的了解僅限於他是皮姆杯的下屬,就這一點兒資料還是他現看來的,他跟皮姆杯的業務範圍並不怎麼交集,連這個人的印象他都不深,更不要說下屬了。
失去了老板的下屬還在抽泣,滿眼滿心都是對逝世上司的不舍,但他的情緒怎麼會是冷靜?
琴酒仔細看了看他,敢在黑手黨宴會上動手的人果然有些本事,至少在場眾人他沒有感覺有誰身有殺氣。
在警察學院的老辦法不管用了,沒想到他除了情報人員還要兼職做偵探。
他蹲下去查看了屍體,皮姆杯死得很快,他的指甲和嘴唇都有些烏黑,顯然是中毒所致,左麵頸側有個小孔,除此以外身上並無其他明顯傷口。
傷口處有些毒液滲出,在皮膚上呈現半涸的狀態。
“如何?看出什麼端倪來了嗎?”尾崎紅葉問。
“嗯…山田先生死於中毒,毒液通過針孔注射進入體內,他在很快的時間內死亡,應是劇毒。”琴酒說。
他斟酌著字句,爭取不讓自己說的太多,也不能說得太少,防止真的沒人能看出來。
三個標簽都沒有變化,顯然這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凶手並沒有想著掩蓋它。
“真的哎,”大目雄子也湊過來,他就像蹲在菜市場買菜的熟練工一樣,用指甲尖翻動著皮姆杯的身體,“這根針是從哪裡射出來的吧?竟然有這麼精妙的射擊技術,能在港口黑手黨將人擊殺。”
他發出驚歎的嘖嘖聲,頭上的狀態成了【愉悅】。
“山田先生的死因應該就是這個了吧,接下來就隻要找出凶器從哪兒來就好了。”大目雄子說,“在黑暗中利用沾著劇毒的飛針殺人,確實是很厲害的手段,畢竟要找準山田先生的位置並且準確紮入…嗬。”
他順著針孔開始的方向低著頭一步步走,臉上緩緩拉扯出一個布滿陰影的笑容。
等下,在燈火通明的室內,為什麼他的上半張臉上會突然變得漆黑一片?
琴酒看了看周圍,確定周圍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忽然遮住燈光。
但這不妨礙大目雄子的形象一下子變得高深莫測,就連先前那不靠譜的胡言亂語都成了一種偽裝?
組織裡不是沒有這樣的,或許這個大目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