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郎中背負著藥箱,手持一柄銅鈴。1
走上幾步,便吆喝一聲,抬手晃動一下手上的鈴鐺。
“叮——”
聲音發出,便會叫人知曉,有江湖行腳的郎中來到他們這邊了。1
那郎中看模樣已有四五十歲,保養甚好,修整得體的山羊胡讓他看起來不像走街串巷,風裡雨裡的走腳土郎中。1
反倒是那身通體沉穩內斂的姿態,透著獨屬於文人的驕矜優雅。
“哎!那位先生,可是走鄉的郎中?”
大該是剛才在院子裡聽到了鈴鐺吆喝,一位婦人顧不得體麵,連圍裙也沒摘就忙不迭的趕緊朝大門跑去。
他們這地處犄角旮旯,巷子悠遠四通八達,若是不熟的,很容易迷了路。
一般的貨郎,走腳很少走這麼深。
這好不容易有個遊走四方的鈴醫過來,還不得趕緊攬住。
“在下正是!“
“大夫,這婦家紈屙您能否一探?”
婦人語氣忐忑,畢竟,這婦科一事上很少有大夫願意接手。
大夫這一職業也多數是傳兒不傳女的家傳職業,雖有女醫偶然曇花一現,但還是太少,還是男大夫占了主流。
一來對病人來說有些地方敏感且對此感到難以啟齒,不願透露過多。
二來,男女有彆,不敢深談,對於症狀也是一頭霧水隻知大概,實在是不好下筆開方。
隻能開些治標不治本的藥先用著。
好多婦女都是吃著見效了,下次再犯隻能拿著第一次的藥方苦撐,最後病深入骨,痛苦半生。
林藪看那婦人有些羞戚難言,,淡然一笑,撫著自己的山羊胡輕聲說道:“若是夫人不嫌,老夫願意一試,隻是,不知是夫人家那位親賢深受病害?”
婦人一聽,有些驚訝,隨後還是高高興興的把林藪叫進來給她娘媽看病,為了避嫌,還特地叫來左鄰又舍的鄰家大嫂來作伴。
收拾好脈枕紙筆,林藪謝絕了這家婦人的好意,隻收了一筆紙張錢,撫著胡子就出了院門。
“叮~叮~”
身影走遠,叮當不絕。
林藪看著眼前深遠悠長的漫漫前路,抬頭望天,輕聲一笑。
人老了老了,怎麼還愛憶從前。
聽著天邊大雁南飛咕嘎的叫聲,也不知道,那個位高權重,今已然是天下女子都尊崇愛戴的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