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葉鳴挑了個地方坐下，張思瑞坐在他對麵。
坐了很久，張思瑞都每說一句話，他平時大大咧咧的，現在有事也全寫在了臉上。
葉鳴當然注意到了，問他：“想什麼呢？”
“那個，葉鳴啊……”張思瑞摩挲著指尖，“我能問你點事嗎？”
“你說。”
“咱們是兄弟對吧？”
葉鳴蹙起眉，有些疑惑：“當然是，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先彆管為什麼，那我再問你，”張思瑞一臉嚴肅，“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哈？！”葉鳴先是震驚，後是不解，“放屁呢！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談戀愛了？”
“那你昨天——”
“來來來！”老板親自拿著肉串走到他們桌前，很不巧的打斷了張思瑞的話，“你們的肉串，辣椒絕對夠勁兒！”
葉鳴笑了：“謝謝老板。”
“謝什麼！吃好了啊！”
老板說完便轉身去迎接下一桌客人了。
“行了，”葉鳴看向張思瑞，“你繼續說。”
“……算了。”張思瑞歎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不說這些了，趕緊吃！今天我買單！”
葉鳴挑起一邊眉：“真不說了？”
“真不說了。”張思瑞看著他，“你還吃不吃了？”
“一個打車花了32都要叫喚半天的人，”葉鳴調侃他道，“居然還願意主動請客呢？”
“這是什麼話！”張思瑞拿起一串肉就往嘴裡送，“趕緊吃，小心我反悔！”
葉鳴樂了：“還想反悔？這可沒門。”
……
兩人說笑著吃完飯，還一起遛了遛彎，這一瘋就到了將近十二點。
回家之後，葉鳴頂著極大的困意，好好洗了個澡，或許是因為明天第一天上課，想要有個好的精神麵貌，亦或者是因為白天雀環的一句話，讓他有了動力。
打了一下午的球，身心疲憊，他收拾好躺到床上，很快便睡著了。
……
太陽照常升起，落葉秋風，一切都如同往日。
教學樓裡傳來有些慵懶的早讀聲，當鈴聲一響，這聲音便戛然而止。
時間點點滴滴過去，高一的同學們終於迎來了開學後的第一節課。
“好了，都安靜！”陳好的聲音響起，她邁著步子進班，“第一節英語，先把書拿出來，看看課文，我處理一下PPT。”
葉鳴現在還有些困意，他單手支著腦袋，眼皮沉重，打算看向窗外發發呆。
他掃了一眼操場，眼睛直接放大了。
操場上那個班級是高二四班。這個葉鳴很肯定。
因為他看見了雀環。
……
高二四班的班主任臨時請了病假，提前和下午第一節的體育課換了時間。
於是乎，雀環他們班開學第一節課就是體育。
因為雀環是轉學生，目前還沒有校服，所以隻能穿他自己的衣服。
一身寬鬆的加絨上衣，帶著水手服的領子，直筒褲配上運動鞋，很典型的休閒套裝卻讓他穿出了些彆樣的活潑感。
上衣的領口本身不大，但雀環天生骨架小，白淨的後脖頸一覽無餘。
葉鳴坐在教室裡，看得一清二楚、目不轉睛。
做熱身活動的時候，雀環就感覺有人在看他，可總也找不到這目光從何而來。
葉鳴倒是機靈，他坐的位置本身就靠後，書本被他拿在手裡，刻意遮住臉，他的動作自然，也不像是在走神，這是他初中逃避英語課常用的招式，現在依然能派上用場。
而且，這個角度看雀環剛剛好。
早晨的風多少還有些微涼，雀環剛跑完步，額頭冒了些汗，頭發也被風吹亂了些，這樣看去，反倒是有些肆意的少年感。
會感冒的。葉鳴想。
運動完再吹風容易感冒。
這是他第一次記起來他媽媽的囑咐。
是因為雀環。
葉鳴這一看，便是整整一節課。
直到下課鈴響，雀環他們也整了隊回班。
陳好沒有拖堂的習慣。
她前腳剛走，張思瑞後腳就跑到了葉鳴跟前。
“喂！”張思瑞叫了一聲。
葉鳴瞥了他一眼：“乾什麼？”
“我看你一節課了，你也看窗外一節課了，什麼情況？”
張思瑞趴在葉鳴桌子上，一臉認真看著他。
“你猜。”葉鳴說。
“看你那個小學長呢？”張思瑞問。
“……”葉鳴沒說話。
“我靠，”張思瑞拍了下桌子站直了，他也沒想到自己能猜中，“真的是啊？”
“這麼震驚做什麼？”葉鳴反倒表現得很淡定，“你跟栗米不是覺得我喜歡他嗎？”
他說完，自己也呆愣了片刻，補充道：“雖然我沒有說過我喜歡他。”
“是嗎？”張思瑞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他想到了些什麼，於是說：“葉鳴，你就認了吧，你就是喜歡他。”
“……”
葉鳴被他這句話嚇了一下：“你放——”
“我這次真沒胡說。”張思瑞打斷他，“你昨天放學突然跑了是不是也因為他？”
“我……”葉鳴沒有否認，“是。”
“為什麼？”張思瑞問。
葉鳴看著他，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看到他身邊有個男的，就想跟過去看看，結果發現那是他哥。”
“嗯，”張思瑞的眼神變得正經起來，他說的很肯定，“你吃醋了。”
“沒有。”葉鳴說。
“你先彆急著否認，”張思瑞拍拍他的肩，“你以前都沒吃過醋，你怎麼知道你當時沒有吃醋？”
“……我就是知道。”
“那我問你，”張思瑞說，“你那時候心裡有什麼感覺？”
“感覺？就是急著去看那個人是誰，長什麼樣，”葉鳴很認真的回答著，“還有，心裡麵突然怪怪的，具體的感覺說不上來……還有點生氣。”
張思瑞冷笑一聲：“還不承認，你這不是吃醋是什麼？”
“張三，”葉鳴似乎想要逃避這個話題，“你事怎麼這麼多？”
“這有什麼？”張思瑞看出了葉鳴的不好意思，感慨起來。
“吃醋是喜歡一個人的必經之路。”
“……放屁。”
“我放什麼屁？就算放，我放的也是香屁。”張思瑞認真道，“你要是不喜歡對方，又怎麼會因為對方靠近一個人就覺得不舒服？”
葉鳴抿起嘴，不語。
張思瑞繼續說。
“記住，吃醋就是吃醋，吃醋是喜歡一個人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