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現在還隻是九月,未到深秋,但這座城市不平衡的降溫,導致現在的夜晚變得異常冷冽。
那人也許是在宿舍休息時突發奇想要來找雀逍,便義無反顧直接跑出來了,甚至連一件外套都沒穿。
雀逍雖然很不歡迎這位翻牆出逃的“不速之客”,可他也不能看著一個人活活被凍死。
就跟雀逍對話的時間,那人已經被風吹得開始不自覺發抖了。
兩人的對視僵持了一會,高個子男生終於撐不住了,就算冷得發抖,但他還是笑了笑。
“雀逍,你再不收留我,我就真的要死了。”
“心臟病都沒讓你死掉,區區寒風對我們白先生又有什麼威脅呢?”
雀逍嘴上這麼說著,又聲音很小地補了一句:“剛見麵就問我冷不冷,也不看看你穿的什麼。”
隨後便直接轉身進了單元樓。
“我跟著你一起上去嘍?”這位白先生試探著說。
雀逍不吭聲。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片刻,雀逍依然沒有反應,而是徑直走向電梯。
見他確實是默認了,白先生便傻笑著跟了進來,身子依然控製不住的發著抖。
等兩人一並回來之後,雀環還是保持著窩在沙發上的姿勢,隻不過手裡多了包薯片。
“哥,”雀環嘴裡的東西還沒咽下去,“這位是……”
見有客人來了,雀環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站起來要去迎接。
“你坐著就行。”雀逍說。
“這是你弟弟嗎?”這位白先生似乎很驚喜,“之前隻聽你說過,還是第一次見呢。”
說完,他便對雀環招了招手:“嗨呀,我叫白鬆言,你長得好可愛啊。”
“啊……”雀環看著這位個子很高的男生,禮貌性一笑,“謝謝。”
這個男生的五官很勻稱,不算突出,但整個人都散發著獨特的痞氣。
“我同學,”雀逍立刻接話道,“你要是覺得他太猥瑣,可以直接躲遠點。”
“……”白鬆言意味深長地笑著,他看向雀逍,“你長得也好可愛呀。”
雀逍眉峰一蹙,很果斷地扔出一句:“滾蛋。”
白鬆言樂了:“那就換一句,你長得好帥氣呀。”
雀逍沒理他。
他見雀逍已經換好鞋,並且不準備管他了,於是問:“雀總,不打算給我一雙拖鞋嗎?”
雀逍沒說話,從鞋櫃裡拿了一雙客用拖鞋丟給了白鬆言。
緊接著,他說:“彆離我弟太近,他對心臟病過敏。”
“……”
白鬆言的笑容明顯有些不自在了:“這麼防著我啊?”
“要不是沒辦法讓你現在就滾回學校,”雀逍說,“我肯定不管你。”
“好好好。”
白鬆言的手原本凍得有些僵硬,現在已經緩過來了些,他摩挲著手指:“雀逍,我能跟你睡一個房間嗎?”
雀逍看著他,忽而笑了:“我一個社會好青年,不跟翻牆逃課的人玩,更不可能同床共枕。”
“……好吧,猜到你肯定不會同意了,”白鬆言聳聳肩,問,“那我睡哪?”
“沙發,新的枕頭和被子等會我去給你拿,”雀逍正打算走向臥室,提醒道,“我爸媽明天下午要回來,你最好明天早上就滾回去。”
“這你就放心吧,”白鬆言很自然地走向沙發,“就算你懇求我留下來也是不行的,明天我還要趕早八呢。”
“這樣最好。”
雀環站在沙發前,見狀又慢慢坐了回去,還問了一句:“那個……請問,你跟我哥是一個班的嗎?”
白鬆言一屁股就坐在了雀環旁邊,他剛要張口,就被雀逍打斷了。
“不是,”雀逍特意掉頭回來,說,“我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室友,肯定會英年早逝。”
雀環笑了。
白鬆言準備繼續跟雀逍的弟弟套近乎。
“你是叫雀環吧?”他問。
“嗯,對。”雀環答道。
“你跟你哥哥完全是兩個風格的人呀,”白鬆言細細斟酌了一下,“你更溫柔。”
雀環聽了立刻擺擺手,笑著說:“我哥平時對我也很溫柔的。”
“這樣啊,”白鬆言一努嘴,扭頭望向雀逍,“雀總,你好偏心啊。”
雀逍聽著,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要是閒的沒事乾,就去把碗幫我洗了。”
白鬆言倒是絲毫不介意:“好呀,那你能摟著我的腰一起洗嗎?”
“……”
雀逍立刻看了眼雀環,他的這個弟弟很識趣,直接假裝什麼都沒聽到,跑去了自己臥室吃薯片。
白鬆言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口無遮攔了。
他趕忙認錯:“在小孩麵前說這些話是我的問題,下次會注意的。”
雀環給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白鬆言瞬間改口:“沒有下次了。”
雀逍這才點頭走向主臥。
“你去乾什麼?”白鬆言看了眼手機鎖屏上的時間,問,“這時候就睡覺嗎?”
雀逍冷冷道:“幫我爸媽收拾臥室。”
白鬆言思索了一下,起身走向廚房:“那我去幫你洗碗了。”
雀逍本以為他剛剛應下那句話是在開玩笑,沒想到白鬆言真的願意乾。
他嘴硬道:“你要乾那我不攔著。”
白鬆言笑起來:“你知道你這樣很可愛嗎?”
“不知道,”雀逍沒什麼好氣地說,“但我知道有人不僅有心臟病還能逃課,而且嘴皮子也碎的很。”
白鬆言就站在廚房門口聽他暗諷自己,開口還沒接上話,就聽雀環從臥室裡冒了一聲。
“哥,薯片吃完了。”
雀逍聽後態度明顯好了不少。
他笑著探頭看向雀環的臥室,很自然道:“晚上吃那麼點飯,就為了吃零食啊?”
雀環坐在床上:“家裡沒囤的了,我還想吃。”
“明天早上我去給你買,現在吃太多不好。”雀逍耐心解釋著,隨後問,“餓的話可以去冰箱裡拿點奶油麵包,這樣可以嗎?”
“嗯,”雀環聽話地點點頭,“可以。”
雀逍這才又回主臥收拾床鋪了。
白鬆言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眼底的笑意淡了些。
水龍頭被打開了。
他站在洗碗池前輕歎一聲,獨自感慨了一句。
“什麼時候你也能對我溫柔些呢。”
聲音很小,水流聲也很大,這句話沒有第二個人聽到。
……
雀逍叉腰直起身來,一臉自豪看著自己剛收拾好的房間。
“累了吧?”
身後突然想起了白鬆言的聲音,雀逍背後一僵,似乎是剛注意到他。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白鬆言就站在門口看著他:“洗完碗就過來了,你太專注了,沒敢打擾你,本來是想找你要個獎勵的。”
“所以呢?”
“所以現在把獎勵補上還來得急。”
雀逍想推開他出去:“沒獎勵,這是你自己願意的。”
白鬆言在門口站的很穩,絲毫沒有被推動的跡象。
雀逍暗自用力,卻被白鬆言找到了機會,把他又推回了屋裡。
“我難得見你一次,好歹給我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