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瑞說——瞧好了。

“哇！”

張思瑞先是誇張地叫了一聲。

“這個窗口的——”張思瑞擠到他挑好的那個男生前麵，看了一眼已經被賣空的鐵槽，頓了一下，“呃……鹹菜不錯！”

緊接著就撅起屁股，使勁懟了一下那個走在雀環前麵的男生。

那男生在張思瑞懟他的時候，隨之一聲：“我！”

男生被撞得一個趔趄，他往後倒的時候嘴裡還繼續罵了句“操”。

張思瑞的計謀得逞，雖然他的演技很拙劣，但從另一個角度上來看有著極大的成效。

就在雀環剛被撞到的時候，葉鳴眼疾手快。

他看雀環被撞得重心不穩，要往後倒，於是下意識伸出一隻胳膊整個環住了雀環的腰。

就這麼順勢將對方摟到了懷裡，甚至條件反射似的做出保護動作。

“……”

雀環比葉鳴矮了不少，這樣從背後被摟住的姿勢，讓他能很清晰地聽到從葉鳴胸口傳來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

啊，超高頻率。

葉鳴的心跳是第一次升級到這個版本的速度。

每一下都鏗鏘有力。

不知是為什麼，雀環聽著這心跳聲，覺得震耳欲聾，而後竟漸漸紅了耳根。

他身後這位大企鵝就更彆說了。

張思瑞看著葉鳴那羞得冒煙的表情，慈父般看著他，表示讚許。

隨後又給葉鳴做了個口型。

不客氣。

他乾完這一切，這才給剛剛那個被他選中的倒黴男生道歉。

他說：“哥們！不好意思啊，我剛見到鹹菜太激動了！”

“……”

對方全當他是個神經病，看了兩眼，沒說話就走了。

食堂的學生基本都聚集在一起，大部分人都是紮堆吃飯的。

葉鳴卻屏蔽了周遭的一切聲音。

嗡——

耳邊的嘈雜逐漸淡化，眼前張思瑞得瑟的神情也變得模糊，臉頰連帶著眼眶都是紅的。

他整個人直接宕機了。

而他懷裡的雀環也沒有動。

剛剛把人摟過來的時候帶起了些風，風裡夾雜著淡淡的洗發水味。

還有雀環身上那種淡淡的香。

是最開始吸引他的那種香。

雀環這樣簡直像個小鳥，無聲的依偎在葉鳴這隻大企鵝的懷裡。

小鳥紅著耳根，緩緩低下頭，聲音極其細小。

“那個……可以了。”

葉鳴現在的確是聽不到其他人說話，可他對雀環的聲音卻極其敏感。

他聞言，唇齒緊閉，迅速把手抽了回來，然後狠狠抹了把臉。

雀環攥著手裡的飯卡，迅速說：“我、我先去打飯。”

葉鳴沒說話。

他就保持著抽回手的動作，定定的站著。

張思瑞觀察著葉鳴現在的表現。

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眼神渙散、肩膀以上紅透了，肩膀一下看不到……

簡而言之，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傻掉了”。

嗯。

粗略計算，至少要陪他瘋狂打三天籃球才能好。

診斷者：張三。

過了不知多久。

張思瑞試圖喚醒葉鳴。

“葉鳴？還清醒嗎？”

“……”

“嘿！呦！哈！聽得到嗎？”

“……”

“死機了？”

“……”

“已讀不回？”

“……”

“操，不是吧，大哥！你就摟了人家一下！”

“……”

看著葉鳴這樣的狀態，張思瑞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內容了。

“剛剛……確實隻摟了一下，對吧？”

葉鳴仍舊保持著掛機狀態。

“哼。”張思瑞淡淡的笑了一下。

這下好了，彆說吃飯了，葉鳴能保持正常形態走回教室就不錯了。

張思瑞內心含淚。

靠，我的午飯，終究是沒吃上。

他想了想，又說道。

“喂，葉鳴，你的小學長跑了。”

緩緩啟動程序的葉鳴：“……嗯？”

“呦，”張思瑞皮笑肉不笑，“搞半天原來開機密碼是雀環啊。”

葉鳴正在調整自己的精神狀態，他覺得自己的心率有點高得過頭了。

“你說說你，就他媽抱一下，”他邊搖頭邊說，“我給你打輔助，你倒好，關鍵時刻直接掉線是吧？”

“我……誰知道你來就搞這麼猛的……”

“大哥！你他媽的！”張思瑞瞪大眼睛，“這純情程度都能放到科技館展覽了吧！”

然而這句話葉鳴並沒有聽進去。

他心裡現在想的就一件事。

雀環……

腰好細。

……

葉鳴鬆開手之後雀環就直接跑開了，惶恐中還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方才聽到的心跳聲還回蕩在耳邊。

有一瞬間，雀環甚至有些無法辨彆——

那心跳聲究竟是葉鳴的……還是他自己的。

雀環其實根本沒打算打飯，隻是找了個借口走掉，他忽而有些不敢去剛剛找好的座位了。

環顧四周，也確實隻剩那裡還空著，況且是他自己提出要一起來吃飯的，反悔不太好。

正當他躊躇著，張思瑞跑來找他了。

“那個，學長，抱歉啊。”張思瑞跟他解釋說，“葉鳴現在有點精神恍惚，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多想，是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祝學長用餐愉快！”

說完，他就跑了。跑去照顧葉鳴那個精神抽搐患者。

雀環聽完，頓時覺得鬆了口氣。

放鬆之餘，似乎還有些……失落？

他坐到原先挑好的空位置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腰。

剛剛他的那隻手……就放在我腰側。

雀環腦海裡回放著那一刻的畫麵。

……手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