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杵在門口，不動也不說話，張思瑞看到後麵都覺得有些尷尬了。

“要一起去吃飯嗎？”雀環率先打破了僵局，“都這個時候了，再不去恐怕飯都要被搶光了。”

“……好。”

葉鳴說完就盯著地麵，手裡握著飯卡，隻覺得自己因為雀環一句話就亂了方寸，實在不像個大男生乾出來的事。

太丟臉了。

“哎——”張思瑞長歎了一口氣，撐起身子站了起來，自顧自吐槽道，“乖乖啊，還是得靠我。”

“學長！”張思瑞嬉笑著走來，他看向雀環，“我也可以去嗎？”

雀環一笑：“當然啊。”

葉鳴聞言，下意識從身後掐了一下張思瑞的胳膊。

張思瑞吃痛，但仍保持著微笑。

……

他們並排走著。

葉鳴怕自己步伐走太大了，雀環會跟不上，於是扯著張思瑞放慢了腳步。

三個人聊天基本是張思瑞在瘋狂找話題。

“你就非要這時候跟？”葉鳴忽然低聲抱怨了一句，“要是著急提前走也行，不急了就假裝有事，在我們之後走也行。”

張思瑞睜大眼睛看著他：“葉鳴，你變了。當初是哪個逼跟我說，讓我中午等他的？”

“……”葉鳴收回了些剛剛的不滿，“我怎麼知道學長會邀請我一起吃飯。”

“大腦殘缺，忘恩負義。”張思瑞中肯地評價道。

葉鳴不說話，隻是抱著不溫不熱的神情看著他。

“就你那個和夢中情人見個麵就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樣，真覺得你一個人能成事？”

“……”這點葉鳴並不否認，“那你要怎樣？”

張思瑞冷笑一聲，拍拍胸脯，義正言辭道：“待會看爸爸的表現。”

葉鳴也回給他一個冷笑：“如果表現不好，以後周遠的飯卡錢你還。”

他們兩個人本來是打算這周把錢花乾淨之前和周遠先打好關係，以後好借錢，AA製還錢，葉鳴此話一出，張思瑞這個錢迷當場就急了。

“我32塊的打車費都要心疼半天，”張思瑞誇張道，“你居然舍得讓我出全盤的錢？”

“怎麼不舍得？”葉鳴把重色輕友展現的淋漓儘致，“對我來說，這樣更能逼出你的潛能。”

“……”張思瑞邊笑邊小幅度鼓掌，“哈，哈，哈，這就是你用你的高智商大腦想出的辦法嗎？”

“當然，”葉鳴低頭小聲補充，“如果你實在沒錢，我可以大發慈悲接濟你一下。”

“這還差不多。不過，”張思瑞信誓旦旦仰起臉，“我不可能表現不好。”

他這話說得尾音上揚，聲有點大。

雀環走在最左側，和張思瑞中間隔著葉鳴，他探頭問：“表現什麼？”

“啊？啊！我是說，”張思瑞胡謅了個理由，“等會要表現我的快速吃飯能力！”

雀環聽後直接笑了，葉鳴也跟著樂。

樂著樂著，葉鳴的眼神就停在雀環身上挪不開了。

對方還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因為身高差，葉鳴可以看到雀環毛茸茸的腦袋上翹起來的兩縷頭發，這個角度還能看到雀環的半邊臉，自上而下看去更能突出那細密的眼睫毛。

葉鳴愣了愣，心仿佛漏掉了一拍。

“……”

好好看。

這是他對眼前人最簡單明了的評價。

“學長，我剛聽你跟葉鳴聊到了英語，”張思瑞換了個話題，說道，“你的英語好，葉鳴的英語爛的要死，你們正好互補啊！”

“這樣嗎？”雀環看上去有些意外，“那確實很適配呢。”

“……”

葉鳴的走路姿勢瞬間就不自然了。

雀環剛才說……適配。

他當然知道雀環想表達的意思，但還是會不自覺往歪了想。

“咳。”葉鳴輕咳了一聲，在心裡默默高興。

“是啊是啊！”張思瑞窮追不舍，繼續調侃著葉鳴，“他其他學科都不差，但英語及格對他來說基本就是千年一遇，因為這次中考簡單，這神仙才難得及格了。”

葉鳴聽了咬咬牙，低聲對張思瑞言道：“這沒必要說這麼清楚吧……”

張思瑞拍拍他的肩，咧著嘴笑了起來：“看我的。”

他說完，就接著問雀環：“學長，你都升高二了，有時間給他補英語嗎？”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葉鳴想。

他忽而反思了起來，讓雀環給他補英語是不是不太合適，畢竟是他單方麵要求人家，不僅占用人家時間，而且他們剛認識沒多久，這看起來多少是有些冒進的。

葉鳴產生出了些自責。

他隻是喜歡雀環，並沒有資格要求對方為他停留或付出些什麼。

“有啊，”雀環應答的倒是很爽快，“剛升高二時間緊張程度我還能接受，也提前預科過，不用操之過急，而且高一的英語不難，很好補的，耗費不了很多精力。”

“可……”葉鳴抿抿嘴，抬手指著自己，“我是英語特困生。”

“不怕，”雀環反而說，“我擔心的是，如果我給你補課，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專業，反而浪費你的時間。”

葉鳴聽完直接怔住了。

片刻。

他意識到——他喜歡的人，非常非常好。

張思瑞也欣慰的笑了。

這小子沒看錯人。

……媽的。

他蹙起眉，轉而在心裡吐槽起來。

為什麼我就沒能遇到個這樣的真命天子？

雀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葉鳴這隻大企鵝跟他說話會經常瞬間呆滯，但他並沒有反感，隻覺得可愛，從第一次見到葉鳴的時候就覺得了。

葉鳴為了表現得正常些，迅速反應過來抬腳往前走。

“隻要……”他邊走邊說，“學長不覺得我拖後腿就好。”

“不會的。”

張思瑞雖然在心裡感歎老天的不公，但助攻還是要當的。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補呀？”張思瑞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三中的自習不讓亂跑，按葉鳴這水平，我估計午休時間又不夠補多少東西。”

“對啊……”雀環思索了起來。

張思瑞得逞似的笑了一下：“學長周末有時間嗎？有的話可以直接在家補呀！”

此話一出，葉鳴和雀環皆是一愣。

某隻企鵝的心正撲通撲通亂跳。

半晌。

雀環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可取的好主意，我每周日都有時間，葉鳴，你可以直接來我家。”

“……”

進度太快，葉鳴的硬盤突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見葉鳴沒說話，雀環補了一句。

“你如果不想來回跑，我也可以去你家。”

那怎麼好意思這麼麻煩！

葉鳴剛要開口說這句話，但一緊張，嘴一抖，把舌頭咬了：“嘶！”

張思瑞見他這沒出息樣歎了口氣：“學長不必這麼遷就他，他這反應就是不好意思了，跑腿這事他乾就行，畢竟是你給他補課。”

雀環笑了。

“那好。”他說著，看了眼食堂，“現在人也不少啊。”

食堂現在不能說擁擠，但人確實不少。

……

前前後後都是人，雀環走在中間，在心裡悄悄慨言。

都好高啊。跟大企鵝差不多。

是高三的嗎？下課晚了吧。

嗯……

以後還是要堅持喝牛奶。

此時的張思瑞已經在用雷達四處掃描了。

他盯上了走在雀環斜前方的一個男生和他正前方的那個窗口。

隨後他轉頭給葉鳴比了個口型。

葉鳴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