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似乎是覺得被捏得煩了,他不耐煩地哼了兩聲。將自己被捏的那隻耳貼在蘇靈均的膝蓋上,那麼另外一隻耳朵就會暴露。蘇靈均故意去捏他另外一隻,他又側臉將被捏的那隻貼在蘇靈均的膝蓋上。
如此反複,唐周有點氣惱了,但是不知道該怎麼擺脫這種境況,也隻能夠繼續趴在蘇靈均的膝頭呆呆地睜著眼睛。看來還沒醒酒。蘇靈均輕笑兩聲,直至蘇靈均玩夠了,蘇靈均才說:“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為何不出來擺攤?”
“待在家中,照顧我病重的父親。”唐周如實回答。或許是他的腦子還有些混沌的原因,他說話還是慢悠悠的,卻比剛才麻利一點,也不怎麼磕磕絆絆。
蘇靈均說:“我還以為你這小子,拿了這麼多錢就擅自跑了。”他說完之後,冷哼了一聲,他的手又故意掐了一把唐周的臉。唐周有些不舒服地將臉徹底埋在了蘇靈均的膝頭。
他確實醉得不清,要是他知道他如此親昵貼近的人是蘇靈均,平時他是不敢這樣做的。他平時也隻是非要和蘇靈均講什麼道理,到最後隻能自己先認錯。
唐周的鼻尖壓在蘇靈均的膝頭,能夠嗅聞到在蘇靈均衣服布料上的絲絲縷縷的幽香。在他混沌的腦子裡帶來一種清爽美妙的香氣,他大概維持著這個動作一會兒,才慢慢地繼續說:“蘇少爺,為什麼急著找我?”
蘇靈均回答道:“老太爺要讓我寫字,我實在不想寫,想找你,結果你倒是先跑了。讓我直接寫了一個下午。”他的語氣確實聽起來極為不悅,看來這才是他遠遠見了唐周和姑娘無憂無慮談情說愛而感到生氣的主要原因。
蘇靈均正說完,想要在這唐周的臉上再惡作劇地添點什麼,就見坐在自己腳邊的唐周抬起頭來,那水潤漆黑的眼睛凝望著蘇靈均。這一次,倒也不見在唐周的眼睛中有多大的魄力脾性。像是一種乖巧可愛的小動物一樣,就這樣依靠在蘇靈均的身邊,眼神到還是迷離著。
若是酒醒,他是不敢牽起蘇靈均的手腕的。現在,他正是牽起了蘇靈均的右手手腕,用自己的也稍微滾燙的手指輕輕捏住蘇靈均的手腕。雖然隔著一層衣服袖子,卻似乎能夠明確感受到這書生柔軟而又滾燙的手掌撫摸在上。隻聽他柔軟的聲音說:“我給蘇少爺揉一揉就是,蘇少爺不要生我的氣了。”
真的是醉得糊塗,居然牽起蘇靈均的手來。想來他確實性格柔和溫善,聽聞自己稍微有錯,便認錯道歉,並給予彌補了。唐周本來就不喜蘇靈均,本來是不會在蘇靈均麵前做這事,隻是現在醉著,想到什麼便做了。
蘇靈均的臉上能夠看見怔愣的神色,不過一會兒,見唐周還是揉著蘇靈均的手腕,力道很輕,卻也舒服。雖然蘇靈均的手腕早就被下人嬤嬤好好揉過了,此刻,蘇靈均倒是臉上帶起笑容來。那終日冰冷驕矜的麵孔,在此刻宛若化開的寒霜,清冽而又柔和。
蘇靈均好心情地說:“你倒是不像之前那般非要和我講道理了?”
唐周低著頭,似乎此時馬車顛簸倒是也讓他難受了。他也沒繼續揉著蘇靈均的手腕,隻是攥著。蘇靈均看起來不太在意這件事,隻是盯著低下頭去,隻能夠被看見的紅色的耳朵與頸後白皙肌膚的唐周。隻聽唐周說:“這樣想來,是我沒來得及告訴我的顧客,才讓好多人都找不著我。確實是我的過錯。”
說完,仿佛所有的精力與精神都用完了。這下,直接將臉頰貼在蘇靈均的膝上,好像是沉沉睡去了。像一隻正在伏在他膝蓋上小憩沉睡的白色小獸。蘇靈均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或許是他的心情變化很明顯,一旁安靜許久的紅袖忽然說道:“少爺,這下,不再生氣了吧。”
蘇靈均卻沒有回答什麼,隻是將自己的手輕輕覆蓋在趴在他膝蓋上睡覺的唐周的腦袋上。這種撫摸,也隻是像是麵對一隻受寵的小獸的撫摸一樣,沒帶任何的意味。
蘇靈均說:“一開始還以為是多麼聽話的貓兒,結果這次一見我就想撓我。不嚇唬他,他就知道和我頂嘴。長得確實不錯,在身邊做個好玩的玩意兒倒是不錯。就是長了這麼酸溜溜的嘴,老是說些惹我厭煩而且酸臭的話。要是時常像這喝醉了乖巧得像隻幼貓一樣,這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