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9/魏然

再次寫和祖母的事情時候，便是今天了。

記得去年的今天得知祖母去世的消息我有些麻木，但不妨礙眼淚瞬間湧出掉落於床榻上。

有些話打了又打刪了又刪，就覺得好矯情。

記憶裡祖母的形象似乎是漂亮和善的，但是有時也有些嚴厲苛刻。

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祖母給紮的雙馬尾，可可愛愛的，後來每次回家祖母都擺好當年的小板凳讓我坐著給我梳頭發。

祖母的手法越來越笨拙，頭發時常被她扯得生疼我就邊笑邊說：“祖母怎麼變笨啦？”

每當這個時候祖母就像個孩子一樣也衝我笑著說：“老了，不利落了。”

每每聽到祖母說自己老了，我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我想…我愛的人怎麼會變老呢，隻是在慢慢的換一個模樣罷了。

後來青絲變成白發，嬌嫩的皮膚多了些許的褶皺，蹣跚的步履，弓著的腰，也都成了“老”的代名詞。

祖母喜歡唱歌，小時候經常和祖母坐在老家的炕上，祖母就會唱起那首讓我永遠無法忘懷的歌：“一條大河波浪寬……”

後來我也漸漸的學會了，祖母誇我“小嬌”唱的真好聽。

跟著祖母學會了太多太多的歌，但是後來我七歲那年祖母生病了。

那年是年初一，爸爸媽媽包好餃子我去叫祖母吃飯，祖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時候的我太小了，我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我隻能大叫媽媽。

我憶昔的記得那年過年我是在醫院裡度過的。祖母搶救了三四次。

祖母或許是上輩子積了太多的德，那次生病死神也沒有將她帶走。

她慢慢的學會了走路說話，雖然還是有點不太利索。

每次回老家祖母都搶著給我洗衣服，我說：“祖母，現在有洗衣機了就不用手洗了。”

祖母隻能笑著點點頭，但是臉上寫滿了失落。我知道，她是害怕自己幫不到我什麼了。

後來我就將自己的一些簡單好洗的衣服拿到祖母麵前，祖母都會高興的接過衣服手洗完後給我曬上。

小巷天空星光閃閃，童年時我時常喜歡在夏天和祖母帶著凳子坐在老街上，祖母一邊扇蒲扇一邊和街坊鄰居聊天。而我也就和巷裡的小夥伴們一起玩。

許多人說祖母有我這樣的孫女真是福氣，祖母也都笑著看不遠處和小夥伴們有說有笑的我。

長大後在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次次回家時祖母總會給我一些已經過期的零食，她說：“這些都是你叔叔和姑姑帶來的，我沒吃都留給你。”

我從未看過保質期，後來祖母給了我一箱還未解封的八寶粥，打開時已經壞了。

我去將祖母所有留著的零食都檢查了一番，壞的都扔掉了，好的當然也都進了我和祖母兩人的肚子裡。祖父每次都會笑我們兩個就是一大一小的吃貨。

後來啊，家門口的老樹被砍掉了，養了十多年的狗也賣了。

祖母越來越沒有精力照看這些瑣事了。

祖母走的那天，我是收到了姐姐的消息。

她說：“祖母走了。”

我不敢相信，明明那樣鮮活的一條生命，明明上次回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我的眼淚湧上心頭，鼻子也開始不自覺的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