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瑤輕聲一笑,道:“無妨,我已有十足把握煉成此丹,隻差黃金蓮沒有到手,還要去雪國一趟,你便與我同行,領略一下天山雪景的壯闊。”
雲雪聖使點了點頭,眸子一轉,調笑道:“還沒有結成道侶,你便對她如此上心,連開庭養心丹都舍得送。你可知這丹藥中,每一味藥材都價值連城,藥王門每年出產的也不多,各大宗門的長老都願意花大價錢為子嗣後代采買此丹。可謂一丹難求。你這麼用心,怕不是現在就用情至深了?”
夙瑤啞然失笑,手指點著好姐妹的小腦瓜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般八卦。她現在隻是個小孩子。我與她有姻緣宿命,我夙瑤的道侶,豈能是個平庸之輩。縱然我心向大道,注定不可能跟她長久,但既然有緣,我也不能虧待她,送她一段緣法,日後究竟如何,我便管不得了。”
這番話說的義正嚴詞,雲雪聖使的八卦之心反而被挑了起來,對那女孩好奇更盛:“你性情高傲,少有誇人,竟然對那女孩讚不絕口。倒也是個稀罕事。你說她見解犀利,語出不凡,胸中溝壑萬千,那必是師承名家,你可問出她的夫子是誰,是否出身書香門第?”
此言一出,她便看見夙瑤的笑容僵在臉上。
在廢墟中,夙瑤先是被女孩教導沙狼的情景震撼,又被她的見解吸引,探查她的病情,更是對其多了幾分同情。她本是個隨心隨性的人,並不著急了解這未來道侶,想著日後治好她的病,有的是時間互相認識。
但雲雪的話提醒了她。兩人萍水相逢,不告知姓名情有可原,她那番出身來曆也說得過去,但此女既然是自小被父母所棄,流落沙漠,必是貧苦出身。被沙狼庇護,又聾又瞎,這期間不可能讀書習字。她哪裡學的那些典籍,如何有那般才思,又怎麼將那群隻會捕獵的凶殘沙狼馴服成一群讀書狼的?
一個八歲稚童,便是個神童,常年在沙漠裡與沙狼為伍,也斷不可能有那樣的才華思想,更沒有本事馴化沙狼。
若是旁人騙她也便罷了,她自有心胸不與一個凡人孩童計較,但那人是她未來道侶,剛一見麵便這般待她。想她夙瑤坦坦蕩蕩,誠心待人,卻為對方欺騙,心中頓時無名火起。
“既然你好奇,我們便一同去問過。”說罷,她拉起一臉懵懂的雲雪聖使,風風火火,抬腳便走。
是夜,天際三道虹光閃過,大漠之上,多了三個衣著不凡的男子。
這三人有老有少,容貌雖不是上等,亦有幾分出塵之感。一人手持人高大刀,半露胸膛,肌肉結實,頗有英武之姿。一人手持折扇,一身錦玉儒袍,像是個書生墨客,隻是眼神中總有陰戾之色。一人兩鬢斑白,精神矍鑠,仙風道骨,雪白浮塵搭在臂彎。
放眼大漠,人跡罕至,三人環顧一圈,便收回了目光。
那道人打扮的老者道:“兩位道友,你們確定這羅刹火蛇在此處出沒?”
“此事千真萬確,我與吳道友早先探查過,確定這妖獸在此地徘徊,應是它巢穴所在。羅刹火蛇乃三階極品妖獸,戰力不俗,非我等能夠力敵,不過我算到它今日便要蛻皮,正是氣息羸弱之際,若能提前找到它的巢穴,大事可成。”那書生笑容可掬,徐徐說道。
書生口中的吳道友,那位握著大刀的壯漢也點了點頭道:“羅刹火蛇一生要蛻皮九次,每一次,都有可能晉階,那妖獸蛻皮三次便成功了三次,想必天賦絕佳,身上的魂火定然精純無比。我等若是得到,好處頗多。”
羅刹火蛇,乃是沙漠中少見的妖獸。性情爆裂如火,好戰悍勇,唯獨蛻皮時最為虛弱。它與其他妖獸有所不同,體內沒有妖獸內晶,唯有天生魂火,為精華所在。魂火蘊含大漠精純火靈,無論是用以煉丹修行,還是鍛造法寶,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在黑市中,蛻皮兩次的魂火,便能賣出不菲天價,對於他們這些散修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大。
老者怦然心動,道:“此處乃神兵道鑄天門管轄之地,若是為那正統仙門所覺,此寶定然落不到我們手中。今晚定要事成,否則夜長夢多。”
書生笑道:“李道友無須擔心,有我們三個練氣中期的修士,擊敗一個虛弱的羅刹火蛇,不過探囊取物。吳道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