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 先是陳熙,再是關曉的……(1 / 2)

又一年夏 花茶書風 6189 字 9個月前

天可憐見,陳熙和關曉在一起連手都還沒牽過就被迫分開。在莞城的陳熙對此實在無奈,隻能隔三差五和關曉打視頻以慰思念。

“李薇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陳熙學著熱播劇女主的口吻問道。

“尹崢就說啊,”

前一秒還嬌俏語調的陳熙下一秒換個方向端正姿態,將手背放在大腿上,壓低聲音裝沉穩:“其實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在這樣周而複始的流年裡,我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彆人,和你這樣平淡的生活也不覺得乏味。”

一個月以來陳熙幾乎次次和她打視頻分享《卿卿日常》的精彩片段,關曉沒點開看過也把劇情知道的差不多了。

她對電視劇網劇沒有什麼興趣,陳熙卻喜歡這一類,用說書的方式將劇情娓娓道來。

看陳熙興高采烈地說劇情關曉恍惚間憶起高一的那個冬天,陳熙也是這般說書式地給她講述曆史軼聞。

政治課代表一來她就高高舉起教材大聲讀書,走後她立刻繪聲繪色地接著講。趙小嶺想接著聽故事還被陳熙嫌棄地推開。

回溯過往時關曉不由得唇角彎起淺笑,眉眼溫柔。

“是吧是吧?尹崢的回答我真的是一整個感動。最好笑的是尹崢帶李薇去看風景實則是選墓地,差點就笑沒了。”講到好笑處陳熙不禁笑出聲。

關曉眉眼一彎,放下手中的筆,看向陳熙:“那你呢?”

“啊?”陳熙疑惑。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關曉用手背托著左腮,眸中帶笑看著視頻裡的陳熙。

“我……”陳熙不禁思索起來,腦中浮現二高的種種場景,細碎的陽光,高揚的馬尾,飄揚的藍白校服,那一彎永遠帶著冰雪的狐狸眼眸……

陳熙慢慢將下巴枕在交疊的雙手上:“我也不確定,或許是分班後的那次擁抱,又或許是更早你講題時對我的不厭其煩。喜歡你就像循序漸進一般,等我發現時,已經割舍不掉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陳熙閃著大眼睛咧開小虎牙杏眼彎彎:“我喜歡你,比你想的還要早。”

關曉一聲輕笑,點點頭。燈下美人溫潤如玉,一顰一笑都讓陳熙移不開眼。

陷入美色迷瞪的陳熙情不自禁用軟糯的聲音柔柔地問:“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呀?”

關曉一頓清冽的聲音響起:“2020年1月24日上午9時。”

要不是關曉目光堅定陳熙還以為她在背誦時間,聞言陳熙慢慢起身:“為什麼是那天?”那天之後陳熙記得她跟關曉也沒有再近一步。

“你猜。”狐狸眼眸的狡黠讓陳熙百思不得其解。

關曉淺笑不語,那天是除夕,陳熙是除了關慕梁之外第二個問她近況的人。

電話裡陳熙壓低的哭泣聲關曉全聽見了,不知為何,陳熙哽咽一聲她心就顫一下。通話結束後關曉陷入良久的沉默。

之後陳熙天天找話題給她解悶。看著她絞儘腦汁算物理題,關曉覺得陳熙這個人,實在傻的可愛。

這世間隻有一個陳熙,也就她這麼一個傻瓜,錯過就沒有了。

深夜降臨時關曉試問自己真的舍得割裂和陳熙的感情嗎?

原本堅定心誌的關曉卻猶豫了,明知絕交才是對陳熙最好的她卻無法離開,內心卻仍貪戀陳熙不求回報的好。

她要的也不多,隻是喜歡而已。關曉給得起,她想試試,如果陳熙還繼續喜歡自己那麼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而後她就看到那姑娘在高鐵時遇見她眼眸中的驚喜,想靠近又被拒絕的委屈。陳熙把那副畫展示給她看時杏眼彎彎一如高中般乾淨澄澈。

關曉心中一軟,她想如陳熙一般的人不多了。

公交車上的誤吻使關曉頃刻徹底亂了心誌,自小關慕梁就教她“不為外撼,不以物移”,麵對任何事感性絕不能超出理性,心不能被感官的愉悅所左右。

聽完陳熙的陳述在江邊的關曉特彆想跨越時空去抱抱陳熙,想環住陳熙瘦削的肩膀輕柔地按住她的頭將她埋進自己的懷中。

不僅是抱現在的陳熙,更是抱幼時孤苦無依的小陳熙。

小姨關璐曾聊天式地悠閒跟她講大道理:“曉曉啊,一個人仰慕、喜歡、猛烈地追求另一個人這都算不了什麼,怕的就是心疼。”

“一旦你心疼他/她,你就完了。”關璐眯起眼睛諱莫如深的神情她到現在還記得。

仰慕、喜歡、追求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人個性的變化而發生改變,可你一旦心疼愛憐起某個人他/她無論犯什麼錯,你都會記起他/她最無辜最受傷的模樣,一次又一次退讓。

她坦然接受自己的感情,接納書桌旁的綠蘿枝條肆無忌憚地蔓延。

無妨,她會修剪枯枝敗葉,不影響綠蘿的生長。

關曉對此很自信,她堅信她親手選的愛情不會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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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熙最近在慪陳毅的氣,原因是陳毅的多疑。

病情襲來時陳熙聽從關曉的建議早早做了預防,又因為生理期混亂陳熙乾脆天天熬紅糖紅棗枸杞蛋包薑湯,剛好驅寒又養護身體。

陳毅陽了那天非常突然,發高燒燒達到四十度,喝下阿莫西林請假後在家休息。

陳熙一直沒離開過陳毅的視線,淩晨陳毅一個電話打來她也能從睡夢中掙紮起爬來去陳毅臥房照顧陳毅。怕陳毅內心敏感口罩就沒戴,該有的防範措施她也沒怎麼做。

反正都一個屋簷下,陽了隻是早晚問題。

像是映證“一個家裡總要有會做飯的人”,陳毅病好後陳熙病倒了。陳熙持續低燒,最糟糕的莫過於嗓子吞刀片,連唾沫都難以下咽。

這回陳熙是真的可以嘶啞著嗓子喊“寶娟,我的嗓子~”,但她沒有。

她隻是默默地吃水鹽橙緩解喉嚨疼痛,畢竟還要靠嗓子掙錢。“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陳毅把做好的冰糖雪梨再一次送到陳熙房裡,看著從陳熙腋窩取出的紅線不變的水銀溫度計再次皺了皺眉頭,語氣帶著不耐煩:“你怎麼還沒好?”

“咳咳……”陳熙一咳嗽嗓子撕心裂肺的疼,是她不想好的?新冠毒株千奇百怪偏偏她的屬於折磨人的一類。

陳毅欲言又止轉身離開走向廚房。聽著廚房炒菜聲陳熙慢慢平緩下來,隨手翻過書籍,也罷,畢竟久病惹人嫌。

廚房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是不是你陽了傳給我的?”

陳熙怔愣半晌,又聽陳毅恍然大悟高聲道:“怪不得你前段時間天天煮紅糖薑湯,原來那個時候你就陽了還不隔離傳染給我!”

“我……”正欲辯解陳熙疼得說不出話,但凡可以說話她一定要分辨清楚。

她一直待在家中上網課極少外出,陳毅卻是天天在外上班。煮紅糖薑湯本來隻是給自己喝剛好那幾天寒冷陳熙每天就留一碗給陳毅。

現如今得來的是這樣的猜測,早知如此她無須留湯給陳毅。

每一回的好心都會被稱為偽善,既如此還不如讓好心爛在肚裡。

對於家人陳熙總是無奈,好像做什麼都是錯的,報之以愛得之以恨。

算命的說過陳熙幼年逢大運不好,父母緣極淺,不可強求。

陳熙對此沉默,看著排盤上四根柱全是“墓”“死”“絕”“養”一類聽著就不太好的字臉色並不好。

嘖,陳熙心想,當真如此那自己應當六親緣寡,眾叛親離,諸事不順。仔細一想他說的也對,本就如此。

道士看著她不住歎息:“一朵鮮花鏡中開,看著極好取不來。勸你休把鏡花想,此命推來主可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