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萬象均儀】【赤血焚天】……(2 / 2)

修行技巧詳解 龍眼山竹 8450 字 10個月前

英懷舟還是那副挑菜的神色,笑眯眯的打斷對方:“我隻是長得矮。”

言下之意是她已有修行基礎,能夠使用傳承魂兵,隻是看起來年紀小而已。

當然這話純粹是拿來騙人的。

但是楊義樊並不知道實情,他聽了這話當場傻眼,似乎是沒想過這種情況。

不過仔細想想,這小女娘一直表現出超乎年齡的鎮定,也確實有這種可能。

如若是真的,這小女娘已經有了修行根基,隻是長得矮了些,那配合上這傳承魂兵……他忐忑之餘心中大恨,忘記跟前來傳令的蘇內侍打聽一下長公主一雙兒女的具體年紀,此時隻能胡思亂想,無法確定這女娃娃是不是在說瞎話騙他。

方白恕倒是十分清楚英懷舟究竟是個什麼水平的選手,但此時看她故作成熟的嚇唬楊義樊,心中好笑的同時又怕露了英懷舟的底,因此憋的十分辛苦。

不過也得益於英懷舟的這一番表演,楊義樊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英懷舟身上,方白恕這邊操作陣法的壓力倒是再次大大降低。

英懷舟拿著匕首左右比劃,就是遲遲不真的下手攻擊。

此時楊義樊就已經有些回過味來了,一想到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女娘也敢戲弄他,臉上的神情多少帶點扭曲。

他黑著臉,對英懷舟惡聲惡氣道:“既然如此,老子倒要看看你這還沒斷奶的小女娘能傷我分毫?”

英懷舟見他情緒再度穩定,身上黑色光華又濃鬱了起來,就知道她的這一番表演,已經拖延到了極限。

她看著手中的匕首,想了想,抱著試一試也不要錢的心態,乾脆真的一刀對著楊義樊的胸口捅了下去。

起初楊義樊見她真敢動手還嚇了一跳,等到匕首紮到身上,完全無法突破【赤血焚天】的護體,連一絲油皮都沒有紮破。

楊義樊頓時心頭一鬆。

幾番情緒忽上忽下,他此時儼然不能自控,一邊抵抗著方白恕的陣法壓製,一邊仰頭癲狂哈哈大笑起來,先對著方白恕等人挑釁道:“上呀,都一起上!哈哈,北境靖北軍偌大的名頭,原來不過如此!居然淪落到需要個女娃娃來動手!”

說完這句他又迅速變臉,瞪著眼的盯住麵前的英懷舟,說道:“你個連修行門檻都還沒摸到的小屁孩,就算手持傳承魂兵又如何?滾回去找你死去的娘老子哭鼻子吧!你放心,我一會就送你上路,讓你們全家團聚……”

此時此刻,英懷舟倒是很冷靜。

對於自己無法傷到楊義樊,她早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眼看此人囂張惡劣的對著自己放狠話,英懷舟還是感到了不快。等聽到他提起剛剛死去的父母時,這種不快到達了巔峰。

英懷舟可不是什麼真的世家貴女,自然也不會為了什麼氣度教養而憋著火氣。

她收起笑容,將匕首收回,掄圓了右手,“啪”的一聲脆響,結結實實給了楊義樊一個大比兜。

扇完了這一耳光,英懷舟還甩了甩手,看著楊義樊那驚愕的表情,微微側頭,笑了一下,頓感念頭通達。

場麵一時之間凝固了,連原本此起彼伏的黑色虛影和銀色光罩都安靜了片刻。

等楊義樊回過神來,當即不可置信的尖聲質問:“你敢打我?”

英懷舟一挑眉,心想:老娘打都打完了,你還在這裡反問我,腦子裡有坑吧?

楊義樊看著她這表情,似乎是讀懂了她的內心活動,尖厲著嗓子大聲罵道:“你這死了爹娘的小畜生,你敢打我?你……”

英懷舟眉頭一挑,沒等他說完,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全場再度安靜。

說實話,以楊義樊的境界,英懷舟手持傳承魂兵都破不了防,何況是兩個耳光,根本沒傷他分毫。

但是傷害雖沒有,侮辱性卻極強。

此時被連糊了兩個耳光的楊義樊已經快要氣瘋了,哪怕是他最落魄的時候,也沒被人如此這般打臉過。

他麵色一陣扭曲,神色已經有些癲狂,身周的黑色虛影陡然間濃鬱起來,旋轉愈發迅疾,擺出了一副拚死一搏的姿態。

英懷舟見楊義樊快要被自己給氣到爆炸,倒是有點驚訝,心想:不是吧,這貨這麼經不住刺激?沒被人打過臉麼?

她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心虛,卻沒退後。主要是楊義樊如果真的被她刺激到爆種突破了陣法,那她退到哪裡都躲不掉了。

方白恕神色古怪的看了那硬挺著脊背的小女娘一眼,顧不上說些什麼,隻得全力以赴壓製已經快要暴走的楊義樊。

楊義樊此時情緒已然不受控製。

他因為早些年受傷的緣故,道心不穩,情緒起伏很大。他知道這方麵容易成為弱點被人利用,故而這些年做事向來三思而後行。

就在剛才,他還因為這猶豫的心態失了先手,被方白恕搶先立下了小守鶴陣法。

哪怕如此,楊義樊也自覺自己是足夠謹慎自控的。

但是此時,一個稚齡小女娘居然敢反複打自己的臉,還是純物理意義上的。

楊義樊頓時壓不下心中翻騰的火氣,雙眼通紅,頭腦內隻剩下無儘的殺意,什麼都顧不得了。

他連自己犯忌諱偷偷殺人祭煉的兩具血分身也一同放了出來,黑色人影呼嘯飛舞盤旋,配合著楊義樊的本命魂兵【赤血焚天】,不停衝擊著小守鶴陣法。

方白恕一見此情此景,立時怒不可遏。

他麵色難看,執著銀筆的手也開始顫抖,額角見汗,牙關緊咬。

他沒料到楊義樊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害修行者來祭煉分身,這事傳出去,哪怕是離經叛道的枉死城都不可能再容他。

但這血分身卻也著實威力不俗,被楊義樊放出來之後,哪怕方白恕全力禦使小守鶴陣法抵擋,也覺得吃力,更不要提什麼壓製楊義樊了。

一時間,方白恕和飛羽軍明顯落了下風。

英懷舟看著場中形式,雖然她不懂那兩個紅色的人形血影是什麼,但是看方白恕此時的表情她也大致能猜到一些,估計不是什麼正經手段。

英懷舟難得露出一絲懊惱神色。她在心中暗自反省,情報不足害死人,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是了解不夠,錯誤估計了激怒楊義樊會帶來的後果。

此時要是方白恕真的撐不過去,她自己倒是無懼生死,害了這一隊的飛羽軍倒真是她的失誤。

但英懷舟也不後悔。

雙方本來就是立場相悖,你死我活的局麵。

她隻恨自己人小力弱,關鍵時刻根本做不了什麼來改變局勢,心中對於實力愈加渴望。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抹熾烈的紅色出現在天邊。

方白恕最先發現這一幕,當即心頭一鬆,麵上大喜,執筆的手都不抖了。

而被憤怒衝昏頭的楊義樊明顯有些失了智,明明境界更高,居然比方白恕晚了片刻才意識到什麼。

他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當即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麵露驚恐,口中尖叫出聲:“天行長庚!”

楊義樊此時什麼憤怒什麼不甘都沒有了,如同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透心涼。

濃鬱的死亡危機助他找回了神誌,徹底清醒。

他將兩具血分身一卷,顧不得方白恕和英懷舟等人,轉身就跑。

此時方白恕也沒再試圖用陣法壓製他,楊義樊的身影立時消散在原地。

但也就這短短一息之間,剛剛還在天邊的紅影已經以一種迅捷無匹的速度飛到了眾人近前。

那是一個紅衣女子,身上著熾烈如火的紅色勁裝,外罩金色鎧甲,一頭漆黑的長發被高高束在腦後。

她眼睛細長上挑,眸中精光四射,雙眉入鬢,一張颯爽的麵龐英氣逼人。

紅衣女子看見了楊義樊的消失瞬間,神色卻沒有絲毫波動,一臉淡然的斜斜伸手,憑空一握。

隻見空氣中氣浪翻湧,一把透明的長刀漸漸凝實,出現在這紅衣女子的手中。

英懷舟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不借助外力的高速飛行和虛空凝劍已經遠遠超出了英懷舟當前的認知範圍,她隻覺得看不懂的同時大受震撼。

方白恕此時已經不用再操縱小守鶴陣法,有這位在,誰也無法傷到他們了。

如此一來,銀色的光罩一退,英懷舟視線毫無遮擋,看得更加分明。

那紅衣女子手中長刀刀身筆直細長,通體透明,隨著長刀不斷凝結,散發出金燦燦的明黃色熒光,看上去沒有絲毫煞氣,如同一件昂貴而美好的工藝品。

紅衣女子單手握刀,不發一言,接著毫無預兆的朝著空中隨手一劈。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刀揮出,一道金色的刀芒順著她劈砍的方向迅速擴散,從她所在的地方,一直蔓延到了後山的半空中,仿佛將整個天空都劈成了兩半。

緊接著,空中傳來一聲慘呼,楊義樊的兩具血分身已是整齊的一分為二,被刀芒從中間切開,掉落在地。

四片屍體,瞬間化成兩灘血水,失去了人形。

楊義樊也從空中現身,摔落在原地,正正倒在英懷舟的腳下,此時他居然尚未能跑出一步。

楊義樊委頓在地,知道已無逃跑的可能,顫抖著才張口喊出:“刀主,求……”

第二道金色刀芒再次揮出,楊義樊求饒的話語再也沒有機會出口,人已經栽倒在地,激起一片塵土。

一條細細的紅色傷口從頭頂直接劈至腳底。

英懷舟仰頭看著麵前英氣逼人的紅衣女子,又低頭看看即將死透的楊義樊,心念微閃。

她知道這紅衣女子肯定是一條金大腿,但是憑借她英家嫡女的身份,無論這前來救援的紅衣女子是誰,日後她抱這條大腿的機會肯定還有,但是這瀕死的楊義樊卻是錯過就沒了。

她故意大鬆了一口氣,做出一副受驚之後脫力的姿態,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原地,一雙小手向後一撐,狀似不經意的按在了楊義樊的一隻腳上。

熟悉的感覺襲來,英懷舟感到頭腦一陣清涼,接著記憶碎片紛至遝來。

但是這回瞬間湧入的記憶碎片卻太過磅礴,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被撐到爆炸,但是卻仍然阻止不了更多的記憶碎片往大腦裡湧,她整個靈魂都在沸騰,起初感受到的那點微薄涼意根本無法澆滅此刻燃燒靈魂般的灼熱。

英懷舟咬牙支撐了一息,接著眼前一黑,終於昏死了過去。